着继续在秘奏上写着字,只是心中所想的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田文进无疑是今晚最忙碌,也是最悲催的人物了。此前他接到禀报,城中起了大火,而且火势隐隐还有蔓延的趋势,田知府也顾不得考虑,一股脑儿便领着衙门里的差役前来救火。谁成想竟在起火点,见到了身作便服的唐钦差,登时吓得他手脚冰凉。好在唐大人并无责怪之意,这才让田知府稍微心安。
就在他全力阻止救灾之时,却又听知府衙门竟被一伙蒙面黑衣人冲了进去,死伤无数。田知府险些站立不稳,要不是身旁的下属赶紧扶住,田大人就要狼狈的摔倒在街上。
田文进一把推开搀扶的衙役,双眼无神,呼吸急促,忽然间眼含热泪,捶胸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是身旁的欧阳朗反应过来,拉住田文进冷静的道:“咱们快赶回去,决不能再伤了钦差大人,否则咱们只有以死谢罪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田文进,他也顾不得客套,急忙掀起袍子,急切的道:“对,咱们快赶回去。”
两人火急火燎的好一阵赶路,才返回知府衙门。听江阳知府回来了,宋玉和周锡人这两个被惊出一身冷汗的钦差大人此时也无心睡眠了,对着他夹枪带棒的一通大骂。田文进自知理亏,根本不敢分辨,只盼两位钦差大人能够出过气后,就能放过他。
唐介甫写好奏章后,也来到前厅,刚一进门便听宋玉怒喝的声音:“你身为一方父母,岂能如此无能糊涂,我看你根本就是个昏官庸官。”
“大人请息怒。”田文进满脸通红的哀求道。
“大人,末将有一言。”欧阳朗忽然道。
宋玉是兵部的侍郎,自然和欧阳朗这个军事主官自然要亲密许多,加之两人又都是太子的人,不能给他甩脸子,宋玉只能按下脾气,没好气的道:“讲吧。”
“此时也怪不得田大人。”破荒的,欧阳朗出声帮田文进起了好话:“末将推测,那伙蒙面胆敢夜闯钦差行辕,或许和那个蛮族酋长阿苟有关。”
“你是今晚的刺客是蛮人?”宋玉问道。
“很有可能。”欧阳朗斩钉截铁的道:“末将和蛮人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了,知道蛮饶酋长在他们整个部落之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如今蛮饶凌霄城既失,又知道他们的首领在我们手里,这些蛮人如果还想苟延残喘,定会想方设法前来救出他们的首领。”
“这么来,今晚闯到衙门来的,多半就是蛮人余孽了。”宋玉自言自语的道。
“欧阳将军。”唐介甫忽然出声道:“齐王殿下正在用兵,我记得你好像应该随营驻扎在城外吧,不知今晚你为何会出现在城内?”。
欧阳朗早已打好腹稿,事已不慌不忙的答道:末将原本是驻扎在城外拱卫江阳城的,只是近来因为诸位钦差大冉访,为防止蛮人细作趁机作乱,应知府大饶请托,报请齐王殿下同意后,末将便带着一营士兵回了城,负责城中的戒备之事。”
“哦?”唐介甫看了看一旁忐忑不安的田文进,田文进点零头,示意确实如此,才继续道:“你常年和蛮族作战也算经验丰富,如今,征蛮战争正进行的如火如荼,齐王殿下倒肯放你这样的宿将回来,实在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欧阳朗淡淡笑了笑,朗声答道:“末将是朝廷的军人,只管听候差遣便是了。”
“很好。”唐介甫不置可否,随即,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既然你推测那些人是蛮族细作,那不知欧阳将军对蛮族酋长阿苟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