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前世临死前的话又响在耳边,让江暮卿也不由得回忆起了前世那十年之中她为了宋临几乎是出生入死,将他当做了此生最信任的人。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他不仅仅是害死自己父亲与兄长的一个推手,更是给自己带来这诸多痛苦的罪魁祸首。
何其可笑?
江暮卿已经起了杀念,似乎常秋茂掀起的是她心中最难以启齿的真相,让她无处发泄的情绪全部落在了眼前这个人身上。
好在有彭弈德从中阻拦,端起一盆的冷水将她从头浇到了尾,迫使她冷静了下来。
“江暮卿,我可告诉你别犯傻,这是皇上下旨要处决的人,就算落到了咱们手里,也得是将军亲自动手,轮不到你来。你若是想为了弄死这一个人赌上自习赌上家人,你也得问问你娘和你妹妹同不同意。”
提到了顾氏和江临舟,江暮卿的情绪猛然就静了下来,她狠狠地咬着舌尖,硬是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
常秋茂早就被她这一番动作弄得气息奄奄,留下一口气缓了一会儿,总算是没有性命之虞。
彭弈德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冷汗,估计也是给吓得不轻。
“行了,我不管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总之他处死的事情有将军,你就别往里头掺和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将军可不一定能保得了你。”
江暮卿也只能应了一声,随后深深望了常秋茂一眼。
宋临的仇,是绝对过不去的,原先她还没怎么把他看作和皇帝一样可恨的人,如今看来,她也是该换换位置了。
常秋茂的判决书既然都下来,行刑也过不了多久,车裂之刑这么一拉,到最后就鲜血四溅分裂几处,到最后也没留个全尸。
有几个胆小的当时就吓得跌坐在了地上,生怕到最后这样的罪行就落在自己身上,而王小将军看着常秋茂那面目狰狞的死状,当时就吓的失了禁,回去就疯了。
这才是真正的杀鸡儆猴。
于是带头心术不正的人死了,镇南军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孟高凡听说了江暮卿去过常秋茂那儿的事情,当日就把她叫到了跟前来。
“你都问出什么了?”孟高凡也没跟她废话,直接就问道。
而江暮卿也不觉得有什么要隐瞒的地方,便回他:“他说流寇不过三千之数,之所以谎报军情,全然是因为丞相要对西面下首,所以才会让常秋茂拖住西南军,使其不能救援。”
“看来太子党也是蠢蠢欲动了。”孟高凡感慨了一声,说不得是什么心情。
可江暮卿去问他:“对于太子想要逼宫之事,将军怎么看?”
“太子党虎视眈眈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为了权力,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将军觉得是否需要修书一封,提醒皇上?”
知晓她是在试探自己,孟高凡也难得没有生气,而是轻叹一声回道:“能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