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晔之挑眉,须臾挤出一句:“可我终不是你。”
他别开脸,那完美无瑕的侧脸展露在她的眼前,有几分晃眼。
闻宛白低了眸,打量起身上脏兮兮的衣裳,又笑了一声,她的洁癖这样重,便是一身白衣,也是日日更换,何时狼狈到如此境地。
“你真的半点都不难过么?”苏晔之回眸,迟疑问道。
她眯了眯狭长的凤眸,被桑颐恶狠狠踩在脚下的那只手还在隐隐作痛,剑伤更是钻心的疼。
旧疾未愈,复添新伤,这一日日,委实如在刀尖上舔血。
“想知道?”她勾起唇,直勾勾盯着他,“亲我一下我告诉你啊。”
少年不再如初见时,只是调侃一句,便会羞红了脸。他只是皱了皱眉,呵斥道:“身为女子,应当矜持一些。”语罢,自己也跟着一愣。这话他显然不该讲给她听,她是不拘小节的闻宛白,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
他们行走的是一片江湖。
闻宛白别开眉眼,漫不经心地启唇:“倒是比从前长进。”
她每说一句话,嗓子中都如刀割,痛得近乎窒息。可耐不住,她想说话。
她接过苏晔之烤好的野味,咬了一口,酥软可口,金灿灿的,甚至有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有什么难过的,巴不得早些退位,爱谁上位便是谁,都莫要来烦我才好。”
苏晔之一噎。
“我失忆那时,你落井下石之处我都一笔一划仔细记在心里,所以日后便当做赔罪,你需做我几个月的小奴才。”
“再不济,暖床的活儿,小晔之也是做得来的。”
……
苏晔之:ㄟ(▔,▔)ㄏ
他当时便该任她随风雪掩埋,如此便不会发生后来的事,现下也不会听她这般泼皮无赖。
闻宛白轻轻笑了。
“不瞒你说。”
“那段时日,有你真好。”
即使,终究未曾躲过被抛弃的命运。
够了。
他的心头,瞬间被这一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一点点塞满。
她如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水月宫宫主,或许,他与她,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处。
“我要寻一人。”
他微微皱眉。
闻宛白见状,抬手抚平他的眉,“哟,是哪家女子,劳得我们晔之这般惦念?”
“是我的师妹。”
闻宛白的身形一僵,半晌,勾了唇:“那我便勉为其难,去帮你一同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