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接着说:“公子,你可是吹牛了,若说你是哪个夫人的兄长,我们也能信,怎么能说那孩子是你的。难不成那午王能糊涂成这般让你戴上绿帽,那王宫是你随意出入的?”
“我怎么吹牛?我本来就是刘妃的表兄,那孩子就是我的。”
程颖定下心想,这个人虽然一直胡言乱语,但此时他是服用了搅魂散的,说的应该是真话。便问:“即便有这种可能,那闾妃的孩子怎能也是你的。”
宗九郎色气十足的拿着揶揄的眼睛朝她说:“这有何难。比如你们三个都从了我,都怀上我的孩子,岂不正常?”
“那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宗九郎虽然神志不清,但听到这句话,脑子里波动了一下,不作声了。
“你说要我们从了你,我们连你的名字都不知晓。前头两个孩子口口声声说是你的,结果跟别人姓了施,那不成日后就有了孩子,还姓宗?”
一句激将话,将他最后一丝清醒搅乱了:“我原叫章三,以后你们私下里可以叫我三哥哥,但私下里叫。对外还是要叫我九郎。”
“九郎,你身负这么大的秘密,就不怕被人过河拆桥,灭了口吗?”
宗九郎最后的神志支撑他情绪激动地说:“他们敢,我早就留有后手,他们敢对我动手,这事,就压不住……”
说着,搅魂散完全发作,一头扎在地上。
陆臻桓在外听见声音,冲进来。
程颖盯着这瘫如烂泥的章三:“如果这事当真,那就是午国翻天覆地的大事。我们同他接触这么久,或早或迟都会惊到与此事有关的人。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也定会查到我们这里。事不宜迟,我们先下手为强,将他带回去关在地库里,从今天我们得院子日夜严加守卫,对他时刻看守,一只苍蝇都不要飞进去。”
成阳找到程颖,想让她陪着一起去和孟照渊告别,施澜生很快就要班师回朝,太子派孟照渊去蓼国接手后续工作。
“他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我还有三个月就要去吴国了,他若不能回来,或许我此生都不能再见他了。在京中,虽也不是时时能见到他,但我知道他在这,也有活着得期盼,期盼每一天的时光。若在我去吴国之前,他都不能回来,再也见不着他,我这一生的光明也就提前结束了。”
“可你知道他素来无情,你若再去找他,或许不但得不到一句暖心话,还会让你心寒。”
“我无所畏惧,只要能见着他,同我说什么,我都不计较。”
程颖怎能拒绝成阳?只有鼎力相助。成阳身份特殊,又到了待嫁之时,程颖下了帖子请孟照渊过来一趟。
孟照渊果真如期赴约,院中的程颖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白皙夺目。
“成阳公主在里面,她有话同你说。”
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孟照渊提步进去,程颖又想起得嘱咐他一句,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对她好一些。”
“就这个?”
“就这个。”
程颖在外面等了许久,孟照渊才出来,里面是笑盈盈的成阳。
孟照渊看了一眼程颖:“你送送我。”
程颖愣了一会,跟上。
“我原以为是你找我。”
“成阳对你之心实在让我不忍,她是怕此生再也见不着你了。”
孟照渊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银色的软甲来:“这是金蚕丝所制,很是难得,能避一般的刀剑和水火,且轻柔异常,你可平时穿着防身用。”
“给我的?”
“她不惹事,用不着。你爱惹事,还爱管闲事,用得着。”
程颖未接:“多谢公子,不过我此前得了一件衣服,是郡王给我的。现在想来,还是公子更物尽所值,回头我也把它改成马甲日常穿着护身用。您这件还是留着吧。蓼国方平定,说不定哪里就又危险。”
孟照渊伸出的手僵了僵,收了回来:“我走了。”
说完,大步离去。
程颖回屋再见成阳时,她正抱着头痛哭。这个姑娘在孟公子面前一直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多么的悲伤、痛苦、绝望吗,可在孟照渊面前,始终没心没肺灿烂的欢笑。她是如此的害怕自己在孟照渊面前变成一个悲剧的、不堪重负的符号。
除了成阳这个公主和程颖成了莫逆之交。芳香楼的于芳也时常和她往来,不过都是互相通过下人赠送东西的多。比如酒楼今日做了新的菜式送来,程颖得的各地新奇玩意给她回礼。
但近日她却带着一个氿族女子,肤白高鼻,褐眼褐发,高挑好看,名唤胡娜,就是上次宗九郎想得手的那位舞女。
于芳说道:“那日她得姑娘之助,解了围,日日念叨你的恩情不能忘。央求我带着她来见你。我实在拗不过,还望你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