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颖递给她剩下的馒头，她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塞给孩子吃。那孩子推回给奶奶，奶奶又推给孩子：“乖孙，奶奶吃过了。”
那孩子才大口大口吃。
程颖又拿出一个来递给奶奶：“老人家，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从东乐来的，他爷爷和他爹都参了军。蓼国人五天前，打到了东乐。我们连夜逃跑。她娘可怜啊，过桥的时候踩空，一头栽了下去掉进河里，夜里哪里看得见。我喊，娃她娘，娃她娘。只听见扑腾了几声，再也没有了声音。”说着，两行热泪趟了出来。
程颖也跟着抹眼泪：“那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没地方可去啊，也不知家里的男人是死是活，只能沿路乞讨。”
“这…”程颖又回头向付东进要剩下的食物。
付东进却摇头：“我们还要在贞国走上至少五六天，干粮已经不多。兵荒马乱，不一定能买上吃的，你总不能让王爷饿肚子。”
“那我少吃一点。”
程颖从他的包袱里又拿出了两个大白馒头给了妇人。从身上掏出几两碎银子：“拿去，再往东走走，应该就太平了。老人家，你咬咬牙撑过去。为了你的孙子。等这仗打完了，您的丈夫和儿子回来了，一家人还能一起过日子。”
老妇人跪着谢了又谢。
付东进道：“你这般的惜贫爱弱小，这一路，你能救几个？”
“我乐意！”
到了卫城，城门已闭，全城人正高度戒备状态，准备迎敌。
付东进问：“这可如何是好？”
纪来恺建议：“不如我们绕道而行？”
施澜生道：“不行，从此地往京城而去只有通过卫城，若是绕道就得多出十天的行程。一路已经耽搁多日，赶不上太子的册封典礼，就坏事了。你把路帖拿去，敲开城门。”
纪来恺上去敲门，城墙上的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他们。
城墙的守军问道：“来者何人？”
“我们是天朝太子的门人，来葛国本是为太子寻访古物，可惜遇到了两国交战。太子的册立仪式，就在十五日后，我们赶着回去给他贺礼。有劳军爷放行，让我们进去。”
“这里是两军交战的前沿阵地，岂能说放人进来就放人进来？你们赶紧走，否则，就当来敌处置，射杀了你们。”
纪来恺继续说道：“我们是不是敌军，你们能不能放行，还请军爷将这个路帖送给你们主官看了再做定论。”
说着，将路帖绑在一个大石头上，扔上了高高的城墙。
城里的守军因他的臂力吃了一惊，捡起来给那军尉看。军尉仔细看了，犹疑了一会，还是把路帖呈给了城内的将军胡韩岚。
“他们会放行吗？”程颖看着城墙上齐刷刷对准自己的弓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