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澜生道:“定是什么东西落下回头找了,丢三落四的,一会就会赶上我们的。”忽然又同程颖道:“你要是真喜欢孩子,等安定下来,你就和我生一个。”
程颖满脸通红:“胡闹。”
施寇庄一心要赶在施澜生去京城之前将他杀死。他再也不能等了。在去京城可能经过的路线都做了埋伏。
进了贞国的第二座城池浒地,付东进报告说:“飞鸽传书来,那边船只到了延龙口,果然遇到了水匪的攻击,马文战死。其他人皆跳入河中,未被抓获。”
施澜生冷笑。
付东进又道:“施寇庄的第二条拦截计划出现在关城,目前人员还未撤走。”
“绕过关城。不管他们能不能杀掉我们,被他们发现都是麻烦。”
“蓼国十日前已经发动了对贞国的征战,若不往经过关城,那只有穿过战火了。”
越往北去,程颖就觉得不对劲,路两边常有小股军队经过,有的衣裳整洁,有的人仰马翻。有个军士拦下他们盘问。看了他们的路条,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你们要去哪里?”
纪来恺说道:“我们原是京城中人,去蓼国都城做笔生意,回来半路,蓼国和贵国打起了战,我们家公子觉得此战乃是蓼国挑起,是为不义,所以,不肯再从蓼国通过,绕道贵国。”
“你们家公子倒是个有风骨的。只是蓼国势大,两军交战,我军处在下风,已经失十几座城池,战火不知什么时候就烧到这里,要想通过,可不是那么容易。”
“谢谢军爷提醒。”
三人走到鼓乐城,城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成年的男士都被抓了壮丁,扛起家里的锄头斧子上战场去了。甚是萧条。客栈酒楼都关着门,付东进敲开了一家客栈,小二开门:“客官,现在兵荒马乱,厨子都没了,我们哪里还能接客人。”
付东进拿出一锭银子:“兵荒马乱,也需要银子,厨子没了,你自己也要吃饭,随便给我们做些应付便是。”
小二看着那锭银子就犹豫了,趁他犹豫,这行人已经进了门。小二也只得收拾出一张桌子,自己去厨房了。
付东进从怀里掏出一张贞国地图,把两国交战的地方画了画:“王爷,这一路怕是困难重重。”
施澜生道:“两国实力悬殊,贞国势微,蓼国又准备充分,战争初始阶段,蓼国定是势如破竹,如同霖国攻打留地一般。目前看,我们日夜兼程,从此地一路北去前几个城池倒也无妨。只是到了最北的卫城,应就是两军交战重地了。”
程颖看过许多兵法,看着字面上的伤亡,很难体会战争的残酷。留地乡村所受的霖国的肆虐,使她震撼。但进了贞国一路向北不停地刷新这种震撼。人们携老扶幼地逃亡,孩子在襁褓中哭泣,老人们劳累的哀叹,饥饿使得他们的眼神变的混浊苍凉中透出些凶狠。
再往北去,断了胳膊腿的伤兵正在街道上休整,不少的兵正在烧过的房子里寻找些吃的,不停地有新的男子被抓来充军。
“为什么要打仗?只因为贞国的的郡主在宴席上对前来提亲的蓼国世子无理,便要到如此遍地狼烟的地步?”程颖悲伤问施澜生。
“天下主虚弱久矣,不能约束各诸侯,尊卑颠倒,长幼失序,毫无约束。霖国攻打庆国,朝廷只是下诏斥责,未有任何实质性的惩戒。霖国最先开了这个头,各诸侯国就成了你们荷叶村的野孩子,夫子不再打你们板子,找个打架的理由还是容易的。有能耐的,没能耐的,都想当天下主。””
“到底想把天下变成什么样子?怎么才能结束这一切?”
“釜下架起了火,这锅水刚开始冒泡,只会越来越翻滚。”
一个孩子站在路边哭泣,边上一位老妪已经倒在路边昏迷过去。
程颖将老妪扶起,探了探,还有呼吸,应该是饿晕了过去。她拿过自己的水壶,给她灌了些水。掰开小半块馒头在水里融了融,喂给她吃。一会老妪还真的悠悠醒来,看了好一会程颖。想起来自己的孙儿,用尽力气挣扎坐起来,把孩子拉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