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彻侯是身居高位且还不怎么来上朝的第一人,羡煞百官。
喜亲王府那件事情发酵的这段时间,他仿佛消失一般,淡出所有人视野,成为了存在感极低的小透明。
宗室会如此疯狂,大半的原因也来源于此——
正主不出面,没人和他们正面对峙,自然可以随意搬弄是非,疯狂叫嚣。
现在看人来了,百样人怀着百样心思,注视那道昂藏身形徐徐前行,穿过午门前宽阔的广场,一路来到队伍最前方。
身为彻侯,他有自己的位置。
“苏大人,别来无恙。”朱太尉热络拱手。
苏牧颔首致意,同样以兵家礼节回礼,说道:“这几天还得多谢朱大人。”
朱太尉爽朗大笑:“哈哈哈,些许小事,随手而已,苏大人何必言谢。”
苏牧掌握到的近日出京师文蝶路引信息,便是来源于朱太尉的消息渠道。
刚才还在阴阳怪气的毕修不懂了,心中想,这几天并没有看到朱太尉有什么动作,难道这二人私底下还有什么沆瀣一气的事情?
这个想法让御史大夫心中警惕。
他使一个眼神,身侧的一名御史心领神会,上前两步,神色咄咄逼人。
说道:“彻侯恃宠而骄,戕害宗室仆从,本官要参你!”
很简单浅显直白的指摘。
御史们的职责,就是监察、弹劾百官。
御史和彻侯的位置天差地远,但因为职责所在,这名御史现在的行为受到大烈律的支持。
他底气很足,不卑不亢的直视着勋贵彻侯,不露怯意。
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惜铁骨用错了地方……苏牧默默感慨。
他笑眯眯对视回去,“宗室仆从有什么特殊的?”
御史挺直腰杆,眼神明亮:“宗室仆从,乃天家私产。”
嗯,人身依附的观念在这个时代依旧深入人心……苏牧颔首道:“说得好。”
说得好?傲然直立的御史紧锁眉头,玩味这三个字。
苏牧接着转向御史大夫:“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百姓算不算陛下私产?”
他问这个作甚?毕修刚要回答,突然想起这几天在市井流传的传言。
心中一凛,及时住嘴。
但属官反应不及,直言回答:“这自然是。”
苏牧定定看了他一阵,温和点头:“说的不错,记住你这句话。”
然后就转回头,不理会他了。
小矮楼的存在喜亲王尽心掩盖,御史这个层级的官员难以探知底细。
他们只知道,彻侯拆了宗室的楼。
至于这楼干什么,想查也查不到。
御史大夫不露声色瞪一眼那名御史,目光阴冷。
眼看贵为三公的御史大夫都住口不言,还有大臣想要出来戳苏牧几句,彰显存在感。
就在这时,午门上击鼓三通,鸣钟再三通。
早朝开始了。
……
金銮殿。
朝臣早早分列其中,肃穆的静静等候。
俄顷,身着朱红焰色朝服、脚踏金丝朝靴的女帝走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
她容貌倾国倾城,仪态高贵优雅,视线扫过群臣,所有人肩头都微微一沉。
陛下和前几日不一样了……百官天天早朝都能看到皇帝,明显察觉出她气质的变化。
一扫前几日疲于应付宗室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