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大势之下,他们不方便出面。
此时得到了这个机会,索性便不痛不痒表态几句,借此笼络人心。
“陛下,丞相说的是啊。当务之急是营建京西别院,旁的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少府监这账本牵连甚广,一时半会儿难以查完,不可耽误了时辰啊。”
“臣附议。”
“臣弟附议。”
“附议。”
少府监跪在地上,从余光看周遭,眼神里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就差一点……
只要给他回转的余地,那操作的空间可就太多了。
可惜一朝太尉,挟雷霆之势,依然拿我没有任何办法……这便是为宗亲做事的好处……
他将刚才宗亲勋贵们的沉默抛到脑后,很清楚什么该计较,什么不该计较。
当眼角扫过太尉时,却意外发现,对方也正含着笑意,对视回来。
这个意料之外的表情,让他心头骤然一凛。
都到了这一步,他还没完没了……他究竟要干什么?!
少府监内心疯狂咆哮,朝服遮盖下的双手死死握拳。
这一刻,他甚至想凭着一把骨头,和朱真洪不死不休。
老太尉却不理他。
缓缓回头,目视丞相元朗,笑了笑说:“元大人似乎还不知道,此獠把账本藏在了哪里?”
元丞相悠悠然道:“藏在哪里,怕都不是计较的时候吧。”
铁了心要和朱真洪对着干,把这个案子给翻过来。
想来也是正常,他们二人,一者是文官之首,一者是武职巅峰。
再考虑到文教和兵家的道统之争,撕个你死我活,这才是应该有的道理。
“还是计较一下比较好。”朱太尉云淡风轻,吐出来两个字——
“学宫。”
学宫?
学宫!
文教圣地,祭酒所在——学宫!
元朗不复淡定,脸上风起云涌,充满愤怒的声音重重响起:“你说什么?!”
“气大伤身啊元大人。”
朱太尉泰然自若,“两本账簿,其中一本,是武平侯在追查几个鱼肉坊市的混混时问出来的。
“招供的人,名叫孙凌竹,好巧不巧,是学宫的书生。”
少府监心头陡然一沉。
宗亲们表情异常精彩,先前帮少府监说话的几个人,大感晦气地拂袖。
要和兵家抗衡,要从有兵家撑腰的女帝手里分权,他们仰仗的只能是学宫的助力。
现在好了,学宫被泼上了脏水。
少府监泼的。
这怎么洗?!
朱太尉保持语速,继续说道:
“少府监蛊惑学宫书生,帮他收缴鱼肉坊市的赃款,进一步鼓动那名无知书生,帮他把账本藏进学宫……
“元大人,这等玷污学宫的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