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清秋忽然伸手扶住额头。
那满墙字迹宛如无风自动,自墙壁之上一跃而下。
横竖撇捺,迎风而舞。
辗转腾挪之间,一首剑气长诗。
朝清秋伸出一手,双指并拢如剑,随着空中剑气而动。
时而疾如骤雨,时而缓如溪流。
动静之间,怡然自得。
谢姑娘坐在一旁,托腮而望。
这个年轻人真的太像她的那个心中人。
当年,陈无意有时大醉之后也会为她耍上一段剑舞。
她为他和着歌。
起舞漫清影,何似在人间。
良久,空中剑气消散去。
朝清秋用力揉着额头,方才他看到了陈无意的剑术,或者说那就是陈无意留下的剑术传承。
承前而启后。
他回过神来,发现谢姑娘正目光灼灼的望向自己。
谢姑娘以扇遮面,目含秋水,“现在便是你说你不是他的师侄,我都不信了。”
朝清秋尴尬一笑,“想来我师父要我取回的应该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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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谢姑娘是个普通人,自然未曾察觉方才朝清秋已经得了陈无意的剑术传承。
她伸出一手扯住朝清秋的手腕,娇笑道:“他的师侄来了我这红袖招,怎么能就这般走了,若是日后他回来,岂不是要说我招待不周?”
朝清秋稍微挣扎,没有挣开,他无奈笑道:“先生说要我早些回去,书院里还有不少要事。”
谢姑娘却是不听他的说辞,只是拉着他起身,“你们书院能有什么要事?我比你还了解你们那个书院,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别想那么简单的出去,我带你先逛逛咱们红袖招。”
“你是他的师侄,咱们就是一家人。我看你这般年轻,可曾婚配人家?虽然比不得我家无意,可也算是一表人才。咱们红袖招里都是些好姑娘,仔细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到时候谢姨给你出个大份子。”
她边走边说,声音不小。一时之间楼中又是鸦雀无声。
一二楼中,不少女子抬头望来,目光灼灼。
她们本就是市井女子,自然也就没有那般大户人家女子的娇羞。
何况平日里谢姨总是给这些姑娘们灌输一些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古怪说法。
所以此刻朝清秋所过之处,迎上的都是打量的目光。
还有些姑娘红着脸走上前来,直接将手中袖帕放入到他手中。
这一刻,面对生死也不改色的朝清秋,如坐针毡。
他终于明悟自己那个便宜先生为何这么多年也不曾自己来过。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又重重吐出。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
有间书院的后山上,陈寅正自饮自酌。
想来自己那个便宜学生此刻应当到了红袖招了,依着谢姑娘的性子只怕是已经正在给他张罗婚事了。
陈寅幸灾乐祸多问笑了起来,“好徒弟,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是先生不帮你,你可要好好把握,红袖招里的姑娘都是不错的嘛。”
当朝清秋在红袖招里描摹陈无意留下的剑意之时,书院后山上,朝清秋未曾见过的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忽然轻轻震颤起来。
陈寅望了一眼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剑,他笑了笑,“别急,他还在。”
剑声呜咽,如人低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