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之中,身披帝袍的君王席地而坐。
在他身前摆着一张棋盘,黑子白子,纵横交错。
棋盘之后,是藏在黑衣里的大掌柜。
赢彻摆了摆手腕,轻轻捻起一颗黑子,脸上带着促狭笑意,“文和,这局棋看来是孤要赢了。”
黑衣之中也是传出一声笑声,“这么多年,陛下可从来没有赢过。”
世人传言秦帝暴戾,可此刻被大掌柜当面直言他非但没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
他望了眼棋盘,棋盘之上黑子如龙,廖廖白子,无处可去。
“孤已经占尽大势,文和还有何通天手段不成?”
大掌柜的没言语,只是随意捻起一颗白子。
他轻轻放到一处,棋盘之上场面顿转。
白子屠龙。
赢彻没有愠怒,他只是望着棋盘若有所思,“文和这是何意?”
大掌柜徐徐道:“陛下,而今若论军阵之强自然无人可与我大秦比肩。可纵然天下大势在我,这世上,还是有些超脱之人,能有够逆势而起的。”
赢彻笑道:“你是说那些江湖人?”
大掌柜的点了点头,平静道:“江湖复起,可大秦再也没有一个陈无意了。”
赢彻轻轻敲打着手中的棋子,吐了口气,“快二十年了,你的意思是那些家伙都会出山了。”
大掌柜的点了点头,“算算时日,差不多了,而今大秦声势日隆,那些人都该坐不住了。”
赢彻嗤笑一声,“总有些人目光所及只是那些所谓的家国大义。战乱四起,百姓何辜?都是这些人的过错。”
“若是让大秦统一了天下,兵戈止息,方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大掌柜的笑了笑,没言语。
世间事,谁不想持着一个大义之名。
四方起干戈,天下无义战。
赢彻忽然道:“听说有间书院开始招学生了。”
大掌柜的点了点头。
赢彻叹了口气,“孤倒是有些期待到底是什么人能入的了陈寅的眼。这些年,寡人着实亏欠他们良多。”
当年,曾有数国联合伐秦,江湖朝堂数线并举。
天下高手聚东都。
上了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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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东都人都该记得,二十年前曾有一日,东都城外剑光遮天。
那一日,曾有个书生负剑出城。
一剑横挑天下雄。
那些人里,有个而今被称为独占天下剑道八分的年轻人也被拦在了城外,剑术用尽,不得进城。
唯我大秦,天下皆敌。
独我大秦,天下无敌。
……
红袖招里,谢姑娘看着墙上的题字,就像看着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衫客。
她朱唇轻启,“你师叔当年最是厌恶那些世俗所谓的礼法教条,总是会被你师祖关禁闭,每次都是我偷偷的去山上看他,给他带些山下的吃食。”
朝清秋看着墙上的题字,没有想象中的规矩与秀气,反倒是银钩铁画,如狂蛇乱舞。
看着墙上字迹,就像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青衫书生。
那人扯了发髻,大袖挽起,一手高举酒壶,一手持笔蘸墨。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书生恃酒且猖狂,行也猖狂,卧也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