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何时陷入梦境?
知年躺在床上,枕着手陷入沉思。
她想起任务,送也说的任务地点大致就在这一片。
知年惊坐而起。指不定她深陷的梦境便是此次任务。
误打误撞,还真是幸运。
知年再次躺下。
回想起来真是好险,若不是神尊现身,指不定她与小白一样已经深陷在梦境里,若想靠自己的能力挣脱怕是不易。
梦境往往直击心中脆弱之处,战胜自身的脆弱等同于战胜一个比自己强上百倍的怪物。
比她强上百倍,那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知年不敢深入去想。
她是何时陷入梦境?
她竟一点也不知。
说来还真怪丢人劲。
“阿年。”小白挥动小小的翅膀,直接落在知年身上:“现下好些没有?”
他在外劳作差不多一日,心中很是牵挂知年。
知年翕动鼻翼,将小白拎起,放置鼻前嗅了嗅。
“好臭。”
随手便是一扔。
小白在床上翻滚几圈坐起:“你怎可嫌弃我!”
知年转身背对小白:“臭烘烘的小狗狗。”
小白蹭蹭地回到知年身边:“你懂什么!朗娘说了,这是劳动留下的汗水,虽臭却香。”
他可是万般努力地在干活,回来竟被知年嫌弃。
朗叔说了,世间上最不能嘲笑他们劳动者的便是好吃懒做之人。
知年算来才认真劳作几日,还算不上一个勤奋的劳动者,便归类为好吃懒做之人。
知年支起身,手撑下颌:“小白,你如今志向就这般?”
小白歪着脑袋疑惑:“阿年,你这话什么意思?”
知年笑笑:“你曾经好歹是叱咤风云的天狗,如今甘心沦落为一只老实的打工小狗?你不想回天庭了?”
小白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环胸:“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放下过去,展望未来。”
知年用手指轻轻在小白额间一点,小白扑通地,软软的身体躺在床上。
“真没志气,别人几句话你便放下所有,抛弃一切。你当真是看透一切,隐世于林?小白,醒醒吧,噩梦要醒来,美梦也要醒来。你的道行只有这么高,无法做到真正的避世仙者那般,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
知年的声音宛若超然的弥弥之音。小白恍惚地摸着额头,心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似乎要冲破束缚一般。
他寻了半日,束缚何在?悸动又是什么?
埋在心底下,是不是有被他封存起来的事物?
知年但笑不语,吃人的梦境,方不显露骨头。犹如一朵罂粟花紧紧缠绕,麻痹内心,令你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痛苦与快乐。你在花间做梦,是美梦,即可让你在升华中醒来,也可让你继续沉沦。若是噩梦,无尽的沉渊又有何不可?
知年坐起身,脚伸出床外,轻轻地晃动着。
她自小无父无母,朗叔朗娘的关怀与开导使她渐渐沦陷。
此梦境说好听些,是圆她心中遗憾,补她一场心心念念埋藏在心的体验。说难听些,就是敷衍谁呢?看不起谁呢?她知年已经沦落到用一场梦境来救赎补偿自己?
“小白,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任务?”
小白瞳孔一震。
任务?
他们来此是有任务?
他的心间好似生出一只长手,在他身体里四处游离,似乎在寻找,似乎要揪出什么,似乎要打破什么。
知年漫不经心地道:“想想平日大多数都是你来叮嘱我让我不要忘记任务,苦口婆心的劝我正事要紧。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我啦。”
知年拖着小白从床上下来,跑至院子。
“阿年,你怎么起来了?朗娘说你还需要休息。”打杂的小哥扯开嗓子。
“阿年,你调皮不是!?”朗娘手拿铲子从厨房出来,叉腰站在门口。
知年歪着脑袋对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这孩子,犯什么浑?莫不是烧傻了?”
朗娘上前,一把握住知年的手,欲将带回寝房。
“现下大伙儿忙得很,你乖点,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