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已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
台上咿呀唱尽悲欢人人知,台下妆花满面泪不止。
戏台上聚着光,是她一人的独唱。戏台下人人痴醉,未曾察觉早已潸然泪下。
仿佛一个时代在过去,他们曾被打压、奴役的时代好似终于要迎来曙光。
多少爱不得恨别离,伴随着数不清的嗔痴妄念,在今日得到了解脱。
戏子的通透,帮助听戏的人也找到了出口。
二楼看台,盛宥倚在栏边,目光紧紧摄着唱戏的人,浓情蜜意再也化不开。
不为听戏醉,只为一人痴。
一曲终了,台下观众尚未反应过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乍一摸自己脸颊,湿润未干的泪痕证明一切。
戏听完了,人也该散了。
“扶茶小姐,谢谢你。”南鸢美眸噙泪,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后台的帘子将她半边身子遮住。
扶茶回来的时候,瞧见她还在哭,微微蹙眉:“你怎么了?”
她是见不得别人哭的。
“没什么。”
南鸢随着她,想去帮她卸妆,刚到镜子前,扶茶就转身给了她一块手帕。
“你的湿了,用我的吧。”
望着这与自己手帕差不多的料式,南鸢愣了愣,笑着接过说:“好像你这块手帕还曾是我送你的吧。”
扶茶点头。
漫不经心地下着头面,她眸光朦胧透彻,朱唇亲启。
“还差点被认为是园长的孩子。”
南鸢手僵了一下。
将手帕紧紧攫住,她面色有瞬间的冷漠,过了半晌,终是散了开,叹息一声。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