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
转眼间就到了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二年的冬季。
京郊龙海公墓……墓园上空奔跑着铅灰色的浮云,云层重重叠叠,前呼后拥,像是谁把千万座高山峡谷,一块儿抛上了九霄云天。
高空的风,恣意地追逐着、戏弄着、撕扯着……那那些浮云摆弄成千奇百怪的形状。一会儿像温顺的猫儿,一会儿又变成昂抖鬃的吼狮,一会儿变成甩着长袖起舞的仕女,一会儿又变成面目狞恶的魔神。风,卷着云;云,驾着风,在广漠的、苍白的天空中,肆意而张狂!
何雨柱夫妇、一大爷夫妇还有何乔、何晓、何晨姐弟三个,站在聋老太太的墓前。
他们的脸上没有哀痛,只有肃穆。
自从进入七十年代之后,聋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没有病,就是衰老。
在半年前,聋老太太在睡梦中过世,没遭一点儿罪,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按照她的遗愿,她想葬在京城附近的墓地当中,只是何雨柱的工作调动不是那么容易的,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大半年。
他是从轧钢厂出去的,回来的时候也是轧钢厂负责接收,因为他在煤矿的时候,便已经是干部编制,回来之后自然不会是工人岗,而他原来的顶头上司范主任也在今年退休,所以他调回来之后,就接任食堂主任一职。
何雨柱的归来也就是轧钢厂的门岗、李主任等寥寥几个人知道,倒不是什么保密需要,而是他连四合院都没有时间回去。
在回来办理调动关系之前,他便已经托妹夫郑爱民给聋老太太选好了墓地,制好了墓碑,今天只需要将骨灰盒下葬就行了。
安葬了聋老太太之后,一行人返回城里……他们直接去了何雨水家。
“一大爷,一大妈,哥,嫂子,雨水已经做好饭了,就等你们回来开饭了。”郑爱民迎出来说道。
他现在也不是跟父母一起住,单位分了一套二居室,郑爱民还有几个弟妹尚未成家立业,所以郑父郑母也不肯搬过来跟郑爱民夫妇一起住……二居室的房子,他们一家住刚刚好,自己过去算是怎么回事?更别说还有弟、妹了。
“雨水,房间收拾了吗?”
吃过饭,何雨柱问道。
“能住。前两天我和爱民一走回去收拾的。”何雨柱说道。
其实房间里的东西都用布蒙上了,只需要把地上的浮沉收拾好,又生了火烧烤一段时间就行了。
“雨水,麻烦你和小郑了。”易中海开口说道。
“一大爷,您太客气了,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啊,这点儿事算什么。”何雨水说道。
来日方长,吃过饭之后,一大爷、一大妈和娄晓娥便检查了一下行李准备回四合院,何雨水将何雨柱拽到里屋,将两张房契递给他。
“一栋是二层楼的小洋房带一个近二百平的院子,原来的房主去香江投奔亲友了,花了一千块钱。第二套还是一个一进院,不过后面也带着一个院子,花了八百块钱……这些是剩下的钱。”
何雨水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借了你一千五,买了两个小院子。”
“借什么借,权当哥送给两个外甥的礼物了。”何雨柱不以为意地说道。
前两年何雨水再次怀孕,生了个儿子,一女一子凑成了个好字,在郑家的地位那是牢不可动了。所以才有今天的小日子。
这两套院子将来价值数百万,足够何雨水一生衣食无忧了,何雨柱这也算是尽了当哥哥的责任了。
将两张房证收好之后,何雨柱便带着全家和一大爷夫妇回四合院……四个大人每人两个旅行袋,三个孩子都背着双肩包……里面主要是他们的学习用品和玩具,其它的物件都托运了,现在还在火车站。
何雨柱告诉娄晓娥,等去单位报到后,再找辆车去火车站拉回来。
……
阎埠贵骑着自行车下班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走进四合院。
“这是谁家?拖家带口的来寻亲访友,该不会是打秋风的吧?”
阎埠贵思忖了片刻,觉得自家没这样的亲友,便松了口气,但脚下却开始发力,他倒是想看看是谁家来客人的,四合院住的人都喜好八卦,他也蛮好奇的。
等他进了院子之后,没看到那群人,却看到老伴站在门口向中院张望。
“看什么呢?”阎埠贵问道。
“刚才我好像看到一大爷了。”三大妈疑惑地说道。
“一大爷?他不是在黔省吗?”阎埠贵疑惑地问道。
“可这里才是他的家,而且后面跟着的好像是傻柱和娄晓娥。”三大妈说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阎埠贵像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似的将车停好,向后面走去,“如果真是他们回来了,那可是大新闻。”
中院,何雨柱和娄晓娥打开了自家的房门……严格地说,他们夫妻俩已经六年多没有回到这个房间了,这里面的一切还是依照六年前的样子摆放的,甚至连那张床的方位都没有变过。
“妈,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何晓好奇地打量屋子。
“是的,喜欢吗?”娄晓娥轻轻摩挲着儿子柔软的头发。
“喜欢。”
“不喜欢。”
何晓、何晨两个孩子给了不一样的回答。
“晨晨,为什么不喜欢?”娄晓娥轻声问小女儿。
“没有单独的大院子,没有兔兔和野鸡,没有大鱼,也没有猪……一点儿也不好玩。”何晨嘟着嘴说道。
“喜欢兔兔吗?城市不让养啊。”
娄晓娥也是无奈,这是城里,可以养鸟,但养其它家禽、家畜是不行的,养狗那也得去办理手续。而且现在物资依然紧张,能有多少人家里会养什么宠物?
“那我们回去吧。”何晨天真的建议道。
“不行,爸爸妈妈得在这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