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连连称是,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说了。有两件事须请一一位帮忙:其一,我想向贵营商借三百铁骑,改驻越浦城中,听我调遣,统领指派一名队长向在下负责即可。平时无事,便由他们自行在卫所中训练,必不耽误。”
两人纵使不情愿,也不敢违逆将军的金字牌。于鹏干咳两声,点头道:“大人打算几时交割人马?”
安生道:“现在就要。待皇后娘娘起驾回銮,自当如数奉还。”
雷鸣无话可说,唤来一名少年军官叫吴军的,当面交付任务。骁捷营不愧为东军劲旅,不多时三百名武装骑兵已在校场整装列队。那吴军年纪跟安生差不多,唇上青渣细细,青白瘦削的脸上犹有一丝稚气,模样颇为端正,可惜右颊有道从耳际到下颔的刀痕,因此破了相。
历来宦途通达,相貌端正是要件之一,文臣武弁皆然。吴军脸孔如此,兴许一辈子就只是个队长了,雷鸣派他统兵,可见敷衍。
安生也不在意,跨上马鞍,对雷、钟二将道:“至于第二件事,便麻烦两位多费心了。夜间视线不明,难免有所疏漏,须派遣斥候细细侦察,与我回报。”
两人随口应付,一望便知无心。
大队开拔,一路往敬天山行去。那少年队长吴军越想越不对,忍不住开口:“安大人!我等奉有严令,不得靠近敬天山道。再才续前进,不免与京城金吾卫的人马遭遇,恐生事端。”
扬鞭一指,果然前方山脚飘起烟尘,金吾卫所设的岗哨似有什么动静。
安生不欲生事,带上这支骑队,不过是防患未然,点头道:“你们在此间稍事休息,我一个时辰内必回。金吾卫若来寻衅,便说是奉将军之令,巡逻至此。”
连亲兵也不带,单骑驰上敬天山。途遇金吾卫士盘查,便亮出无双城令牌,称奉城主之命赴栖凤馆,居然无往不利。
安生心中叹息:“看来金吾卫也不过尔尔。堂堂京城禁卫,素质与江南骁捷营相比,直不可以道里计,皇后娘娘一路东行居然无事,靠的是谁?”
想起昨夜那翘胡汉子的无双快剑,又是一叹。
来到敬事府养心院外,还未下马,檐间乌影一闪,一抹苗条的紧身衣影消失在转角处。安生心念一动,策马缓行,沿着外墙来到一段树荫幽深处,系好坐骑,施展轻功踏越高墙,落地时见数名黑巾覆面的女郎已分占墙、檐、廊间等各处险要,将他团团围在中心。
安生前日来见蒲静芙,邀她加入行动,当时罗网戒备虽森严,却无今日之剑拔弩张。他心知有异,抱拳打了个四方揖,和声道:“我欲见门主,烦请诸位姊姊代为通报。”
一人越众而出,斜背布包,黑衣密密裹出一把圆腰,梨臀腴翘,覆面巾上露出两只杏核儿似的大眼,粗浓的柳眉倒竖,衬与犀利的目光,说不出的精悍。
安生一眼便认出她来,冲伊人点头微笑。“阿栾姑娘好。”
阿栾“哼”的一声转开视线,皱眉道:“好什么?跟上!”
没等他回话,迳往内院行去。
五禽门昨日方经历一场大战,正待休养回复,养心院内悄无声息,间或点缀着一阵阵的微风清徐、燕雀啁啭,朝阳映照在天井碧油油的菜蔬团畦之间,静谧之中更显悠恬。
安生跟在阿栾后头信步而行,颇为惬意,行走之间,阿栾结实的大腿支着梨形翘臀,左旋右拧、不住扭动,每一款摆都带着强而有力的顿点,臀腿的肌肉线条绷出裤布,既健美又协调,宛若羚羊一般,充满原始的野性,要是……
绮想不过—瞬,安生脸烘耳热地回过神,不禁暗骂:“我与阿栾姑娘素昧平生,岂……岂能有这般想头?当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