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在外围游走,提刀寻找切入的时机,忽见女郎圆腰扭转、长腿交错,贴身裤布在臀上一陷一弹,陡地想起一事来,心念一动:“难道是……是她?”
迟疑不过片刻,战局又变。
负伤的猛龙独斗鹤、鹰,竟还略占上风。女郎的剑招虽辛辣,似与空空子的武功相杆格,两人皆是高手,断非有意掣肘,而是彼此属性天生相克。空空子若然尽情施展,往往还未制住阳顶天,女郎的身法已大见迟滞,反不如独斗时迅猛,有时女郎的攻势一紧,空空子亦险象环生,几乎被阳顶天所伤。正掌邪剑两相抵消,越打越钝,反遭阳顶天压制。
空空子自顾不暇,百忙中仍不忘拨冗回头,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诚心诚意与那女郎道:“这位女姑娘的剑法满是暴戻之气,使之不祥,纵使杀得这位男壮士,又与他有什么分别?为免自误,我劝你还是别再使这门剑法为好。”
女郎久攻不取,心情烦躁,皱眉低喝:“老头儿,让开!”
安生闻声一凛:“是她!”
却听阳顶天大笑:“你就算遮了脸面,却要瞒谁?蒲……”
极招毫无征兆、突然出手,屠龙刀呼地拦腰扫去!女郎横剑一封,不料刀劲竟走圆弧,自身后划伤了她左腰,女郎脚步踉跄,阳顶天杀退了空空子,随即又至!
危急间豪光骤闪,安生挺刀杀进战团,架住刀势,顺手拉了她一把,鼻端嗅得幽幽兰馨,正是熟悉的味道,再无怀疑,低声道:“小心!”奋起余力,回身施展“无心刀”,乱刀砍得阳顶天小退半步,老人与女郎终于缓过手来。
空空子受伤在前,又提气奔行、连历苦战,可说是伤疲交迸,稍得喘息,险些一跤坐倒。
安生独力抢攻,远方忽一阵“安郎…”的呼喊,渐向水岸边移来,似是馨儿的声音。
他精神为之一振,以残余的内息刺激化龙珠,逼出更强大的奇力,砍得阳顶天连连后退,毫无还手的余地,安生的体力内力已是强弩之末,但阳顶天内息失控……情况与乾元神功的心魔关相似,损伤却更严重,超用体力、内力的程度近乎走火入魔,一旦倒下绝难再起,端看谁的意志先行崩溃,另一方便是这场殊死之战的最后蠃家。
安生咬牙豁力,一刀猛似一刀,眨眼连砍数十记,眼看“无心刀”刀意将尽,阳顶天始终未能反攻,再无保留,奋力跃起,“当!”
一刀砍得他俯首屈膝、陷地寸许,屠龙刀的厚重刀背倒撞入肩,“禁绝”暗芒铿然迸散,阳顶天一声惨嚎,鲜血激射而出!
“赢……赢了”念头未落,刀下阳顶天猛然抬头,口鼻眼眶溢出鲜血,兀自挂着邪笑。
“我尚留着一击”一股气旋拔地而起,激得草屑飞旋、宛若龙挂:“只为杀你,小贼!”
安生被卷离地面,双足失据,胸腹间要害尽露。脐中的化龙珠仿佛感应到屠龙刀的无匹杀气,突然将奇力收敛,凝于珠子的周围,连安生仅余的一丁点内力也被它尽数抽干,移来拱卫自身。化龙珠与他融合之后,既能供输奇力取代衰竭的体力内力,自然也能把他的力量吸为己用。只是安生从未视它为有智有识之物,如持用刀剑总有被误伤的风险,只消技术纯熟、小心谨慎,即可将风险降至最低,但如果刀剑是活的,不受操控,则危险的程度便全然不同。他有想过化龙珠奇力不可仗恃,平时已尽量避免使用,今日迫不得已用之,不料在关键时刻遭到反噬。
“可……可恶!”
安生死生一线,偏偏半点内力也提不起,心中叫苦:“快把力量还给我!要不……我们都捱不住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