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反应也是快得吓人,脚下一个挪动,眨眼间人就已经闪到了孙妈妈的前面,硬生生挡住了她的去路。
“哎呀!要死了你哦,这样贸贸然冲出来!”
突然被阻拦的孙妈妈可是结结实实地下了一大跳,她哪里想得到一个样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车夫,动作居然能如此之快,想来应该是和宁卓元一样,多少会一点拳脚功夫吧。
既然如此,孙妈妈也不跟马车夫多作计较,略瞪了他几眼,就推开他的胳膊,打算从他边上的空隙里走过去。
马车夫连忙张开双手堵住孙妈妈,看她神色大变似是要发怒的样子,又赶忙收回臂膀,而后有些紧张地询问前边院子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孙妈妈要过来给自己送饭之类的云云,问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前边的小院落,离这座宅子后边的马厩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也不过就是半炷香的脚程。孙妈妈走得快,半刻钟便走完了,马车夫是个男人,脚下速度应当更加快一些。
假使前边院子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马车夫不出片刻时间就可以跑过去一查究竟,何必在这里耗着孙妈妈,非要盘问这么多。
况且,真出了事,怎么可能还有人会过来送饭。
孙妈妈气这马车夫人看着还算年轻,没想到思维却如此愚钝,竟然想不出这里面极其浅显易懂的道理,也就懒待理会他,直接朝他摆了摆手,让他马上退到一边去,好把路给让出来,她现在可没有没心思回答他这么多的问题。
谁知马车夫真的很担心似地,一直重复询问前边的情况,看样子很怕杜仲或是宁卓元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如果不是身份问题,加之他先前已经跑过去找了宁卓元一回了,他现在应该也已经已经自己跑过去找人了,不会再在这里跟孙妈妈说这么多的话。
他紧张的模样不像是假装的,定然是个忠仆。
孙妈妈念及他能够这么为主人家着想,比起那个经常用鼻孔看人的小丫环小银,他不知好出了多少倍。因此,孙妈妈就停下来,把前边花厅正在其乐融融地用膳的情况大略跟马车夫讲了一下,又嘱咐其放宽心,不必太过紧张。
马车夫明显松了一口气,先是点头称谢,接着又笑笑地解释道:“我原想着是不是小银今早起床没有注意,一根筋不小心搭错了,才会过来顾及我些许。瞧清楚是您来了以后,我这心里头就更加不踏实了,毕竟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您来跑这一趟。所以我就急了些,问了您这许多问题,还请您不要见怪。”
多年来,都是全权负责处理宿溪院大小事务的孙妈妈,岂会不知这里面的原因。对于小银的邋遢心思,她可是明白得很,只是她不想同一个小丫环计较罢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黎雀儿的安危着想。
要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依照小银的吩咐,真的跑来这里给一个身份并不会比自己高贵的下人送饭,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没有事由。
她当然不可能把这些考量说给马车夫听,只得敷衍地笑了笑,随便用两三句话打发了过去,而后就准备继续往前面院子里头走。
岂料,未等她迈出去一步,马车夫竟又拉住了她。
上一回马车夫动手拉人,孙妈妈心中毫无戒备,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一回她依然没有戒备,却觉得非常地不妥。
事情都已经讲清楚了,怎么还能拉着人不放,这很没有理由,而且这是对长辈极其地不礼貌。
孙妈妈面色倏然冷厉了些,眼睛里也透出不耐烦的神色,若是马车夫再不识趣地退开,下一秒她很可能就会大发雷霆。
哪知马车夫非但不后退,竟还更加靠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