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澜缓缓坐起,迎上阮叶蓁的双眸,自然看出了她必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却依旧从善如流的问了一句:“哦?愿闻其详!”
阮叶蓁笑道:“不是说戴在脸上的皮质面具遇水即脱?不妨你找个借口约冯掌柜去河边,装做不经意的推她入河?”
“找个借口?装做不经意?”
谢瑾澜嘴里缓缓的咀嚼着这几个字,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叶蓁:
“阮姑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坏人都让我做了,你只需坐享其成即可。”
阮叶蓁的脸皮还不够厚,被人说中心思,底气瞬间就弱了下来:
“这怎么能叫‘坐享其成’呢?你看我如今这般模样,就是想亲自出马也不成啊。”
谢瑾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慢悠悠道:“理确实是这个理。”
阮叶蓁闻言一喜,只听得他接着道:“但我却不想去做这个恶人。”
阮叶蓁脸色瞬间一变,下巴微抬,鄙视道:“曾几何时你也在乎起他人的看法了?原来竟是我看错了你!”
谢瑾澜云淡风轻道:“阮姑娘,你这招激将法,是我以前用烂了的。”
阮叶蓁瞬间一哽,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总之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
谢瑾澜不答,却是缓缓的笑了开来。直笑得阮叶蓁心里头发毛,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难得阮姑娘出了个不错的主意,我又怎能因为名声问题拒绝呢?这不是辜负了阮姑娘的一番心意?”
阮叶蓁张了张嘴,想到他好歹是答应了这个计划,遂把即将出口的话语又咽了回去:算了,她大度不与他计较......
回到雁中山山脚之后,阮叶蓁脑中又不断的冒出一些问题:
如若冯安歌是白思元假扮的,那为何同丰铺近日并未出现问题?不是说他在这一方面没有天赋么?
白思元是七年前离开的。那他离开之时,可曾已经知晓了父母的死亡另有蹊跷?如若是不知,那他后来又是如何知晓的?难道他曾见过红无?
是了,如若如今的冯安歌是白思元,如若她卧房首饰盒中的红色粉末是红无,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如若他离开双桂县之前就已然知晓父母的死另有原因,那他这七年的时间,或许一直都在计划着如何为父母报仇。
如白氏夫妇那般日渐衰弱,那必须是少量服用一年的红无。
能做到这般无声无息下药,并且持续一年之久......不,白氏夫妇是相隔两年离世的,可见下药时间是错开的。
能做到这般的,必定是与白氏夫妇亲近之人,或是在厨房做活的厨子与下人们。
如此看来,冯安歌的嫌疑倒是不小。
虽然并未与冯安歌相交,但阮叶蓁却觉得她不应该会是杀害白氏夫妇的凶手。
从同丰铺雅间的那副画中,阮叶蓁可以感受得到她对画中人的情意。还有她对白思和的用心程度......
就算她当真是个心机深沉,心思恶毒的女子,可她对白家人的用心,却做不了假。
如若当真是为了同丰铺,她为何还要留着白思和?就不怕他有朝一日清醒了,夺回同丰铺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