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自己身上后,谢瑾澜云淡风轻的吐出一句:“本官听闻,本地的青楼之中,亦是有一些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
三人顿时一愣。
不错,除却冯安歌之外,二十余岁尚且是处子之身的,还有那些虽然沦落风尘,却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努力保全清白之身的女子。
而且,比起冯安歌的身份,青楼鱼龙混杂,更加容易掩人耳目。
陆任嘉却是有所疑虑:
“谢大人先前所言,这凶手极有可能是名男子。如若是这般的话,凶手怕是不会藏身青楼之中,毕竟这被发现性别的风险着实不小。
况,凶手如此费尽心机杀害死者,必定是与她结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怨。可何人会与青楼女子如此结仇?”
谢瑾澜淡然一笑:
“陆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青楼女子并非自出身起就是青楼女子。陆大人又怎知,她们在入青楼之前,并无与人结怨?又怎知她们不是改名换姓入青楼避难?
本官的确曾说过凶手极有可能是名男子。但,如若死者为人清高,往日甚少与人交流,那凶手只需花些时日学习死者的言行,就能瞒天过海。”
陆任嘉略微一想,觉得颇有道理。如此,他话锋一转:“谢大人同丰铺一行,可有收获?”
谢瑾澜微一颔首,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
唐安羽不解其意:“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瑾澜不答反问:“关于同丰铺掌柜冯安歌,唐仵作了解多少?”
唐安羽‘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桃花眼轻轻往上一挑,却是看向一旁的江华明:“这个,江捕头应当比我清楚。”
江华明轻瞥一眼唐安羽,却是直接说起了冯安歌此人。
冯安歌,芳龄二十有二,父母早亡,至今尚未婚配。
冯父冯母原不是双桂县人士。只是他们的故土遭遇饥荒,冯父不得已才带着怀有身孕的冯母离开,一路跋山涉水向东南方前行。
途经双桂县时,冯父终于是体力不支倒了下来。冯母也因此动了胎气。
幸而遇到好心的白氏夫妇,二人这才得以活了下来。
同丰铺乃是白家祖传下来的产业,白母见冯母刺绣功夫了得,于是就动了留人的心思。
冯氏夫妻本就只是想寻一处繁华之地安定下来,闻言自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在此地安家落户。
尽管冯父一路上万事皆以冯母为先,但冯母到底还是在怀孕期间伤了身子。因此在生产之前,大夫就言其往后怕是难以受孕了。
冯父冯母夫妻恩爱,无论这一胎是男是女,冯父从来没有休妻再娶的打算。
生产当日,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冯母就带着虚弱的笑意晕了过去。
清醒之后,冯母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想要知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
夫妻三年,冯父自是了解冯母的性子,未免她思虑过重,他早已收买了稳婆,慌称生的是个儿子。
自此,冯安歌就被当成男孩养大。除了冯父冯安歌以及当日的稳婆之外,无人知晓她的真实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