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紧抓不放,口中娇笑:“你讲不讲理?我何时缠过你?这些时日,都是你死皮赖脸,死缠烂打,追在我身边。”
“恩公”闻言更是不悦:“我不厌其烦接近你,只为劝你远离卓星,都是好话,你又因何不听!”
雪歌闻言,笑意收敛:“你是我何人?我因何听命与你?”
“恩公”怒意更增:“卓星此人,包藏祸心,生性残忍,数兴大狱,又喜谀佞。尤其对于女子,他素来心术不正,品行不端,你须得敬而远之。”
雪歌面上晴间多云:“你又不是蜀人,不过都是道听途说,便随意冤枉我小舅!”
“恩公”满面怒色:“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不听良言,有你吃亏的那一天!”
雪歌更是怒意不止:“我时运不济,才遇见你。我倒大霉,想要哥时偏失踪,不想要时硬配送。”
“恩公”面沉似水:“哪来废话?速速放手!”
雪歌更是手上加力:“你真是又呆又傻,我说了半日,你听不懂?她是小荷妖,水性极好,根本死不了。”
“恩公”怒极,奋力挣脱,跃身而起。不料雪歌顽皮,亦是拔地而起,故意抢先拦在他头里。
两人半空如期相遇,便听“噗通”一声,双双坠入湖中。
雪歌瞬间没顶,手足拼命拍打,奋力挣扎,方才露出头来,只吓得面色如纸,大声疾呼:“蜃哥,救命!救命!”言未毕,又沉入水底。
“恩公”不知她是真是假,心中想着救人,狠狠心便不想管她。不料,她挣扎一番,沉到水底,再也听不见声息。
“恩公”只怕她当真不会游水,登时大急,奋力拨水,翻身回游。
可是,任凭他在水下逡巡,却又百寻不到,不过片刻,生生急出一身冷汗。
这边青荷,亦在水中迷蒙,四处漆黑一片,脑中无数梦幻。忽觉水花激荡,有人飞身入水,抱她腾身上岸。
耳畔传来一声怒斥,分明是丘山:“鸣夏!越发不知深浅!闹出人命怎么办?”
鸣夏早已上岸,正在一旁冷眼旁观,闻言登时嗤之以鼻:“丘山,又不是我害小妖精落水,谁踢她你去找谁。”
丘山面沉似水:“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子汉?”
鸣夏不以为然:“小妖精诡计多端,最会装可怜,你何必主动上当受骗?何况,人家有正经夫君,便是怜香惜玉,也轮不到你,何必自不量力?”
丘山登时怒极:“倘若再行无礼,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鸣夏一晚连遭两人痛骂,怒气陡增:“丘山,妄我当你兄弟!却为个小妖精,和我翻脸!好!说翻脸就翻脸,我这口恶气,正要恶出!”言毕,双手握拳,弓步上腿,摆开架势,便欲开打。
丘山一声冷笑:“我知你那龌龊心思!好东西得不到,宁可毁掉!”
鸣夏闻言暴怒,更觉丘山之言,曝光了自己都不敢窥探的丑恶内心:“胡说八道!一个僵尸!一个白痴!都给我滚一边去!”
青荷的意识,却越来越淡薄,耳畔的叫骂,越来越模糊。迷迷糊糊中,只觉周身冰冷异常,如触雪霜,忍不住瑟瑟发抖。两行清泪,再也煎熬不住,顺着脸颊,奔流而下。
泪光之中,分明看到阿龙,那久违的胸膛,那温暖的臂膀,那挚爱的明眸,那灿烂的微笑,在泪珠中摇晃,却又是那般可望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