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美食面前,它也忘记了刚才它可是在生顾南乔的气!
刚出锅的炸鱼,又香又酥,让人吃了一口忍不住再吃一口。
顾南乔炸了一小盘子,让李华氏端出去给李伟民他们配茶吃。
小鱼儿最大的也只有两指大,还不够他们吃两口,一小碟子的炸鱼,一人一条,基本上就没了。
大家品尝着美味,对顾南乔的厨艺是赞不绝口。
吃完了炸鱼,大家想,又怕被人笑话,只能待在屋里,闻着香味,馋的口水直流。
只有墨胭脂大胆的去了厨房,不要脸的围着顾南乔打转,嗷呜个不停,尾巴更是讨好的在顾南乔面前扫啊扫,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还别说,顾南乔就是故意炸鱼的,明明可以先给墨胭脂煮鱼汤,偏偏先炸鱼,而且还不给墨胭脂尝。
墨胭脂急的不行,爪子又忍不住往灶台上挠去,顾南乔看到了吓唬道:“你这挠墙的毛病要是不改,从今儿起你就别想吃我做的食物。”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美食当前,却不能吃。
更痛苦的事情是还没自家小姐姐给威胁了,墨胭脂不甘的举着爪子,却再也不敢挠墙,生怕顾南乔真的说到做到!
嗷呜的围着顾南乔转,眼巴巴的等着她投食。
顾南乔见它乖乖听话,很是满意,这才拿着炸鱼放在墨胭脂专属的木碗里。
好不容易吃到了美食,墨胭脂幸福的差点转圈圈,特别是炸的小鱼味道超好,墨胭脂一口几条鱼,不一会儿木碗里的鱼都没了。
半桶鱼还挺多的,顾南乔留了十来条的小鱼给墨胭脂煮汤,其余的全都炸了,一部分留着明天吃,一部分则入了李伟民他们和墨胭脂的肚子。
等到墨胭脂喝完了鱼汤,肚子鼓鼓,惬意的趴在地上,不想动弹。
顾南乔担心它把自己撑着了,连忙带着它出门溜圈。
李伟民他们已经散了,木屋门前留有一人一狼。
“叫你少吃点,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撑了吧?”顾南乔道,手指忍不住点了点墨胭脂的头,语气里,满满的无奈!
这小东西,贪吃的很。
墨胭脂哼唧了两声,卧在顾南乔脚边,不愿意动弹。
本公主才没吃撑呢,那么好吃的炸鱼,它还能再吃一大碗!
一人一狼静静的待了一会儿,顾南乔便去净房洗漱去了。
顾南乔有洁癖,不喜欢自己满身都是油烟味。
等她出来时,却见墨玉珩正在和白掌柜聊天,听到脚步声,两人转过身,白掌柜见到她差点泪奔。
这可把顾南乔弄懵了,她不过是去净房一趟,怎么出来以后这世道都像是变了呢?
“顾姑娘,对不住啊,小老儿失态了,是这样的,我家老夫人病情突然加重了,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迫不得已,只能连夜来劳烦姑娘了。”
白掌柜歉意的说道。
他的话让顾南乔愣了愣,颜老夫人的病是她看的,只要按照她留下的方子使用,应该不会出差错。
“是不是我开的方子不准?”顾南乔喃喃道:“不应该啊。”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起码她从医数十年,还没有出现过任何失误。
这次难道就出现了?顾南乔心里反复的回忆着这几次为颜老夫人治病的过程。
“不不不,顾姑娘医术高绝,哪里会出错呢,唉,是家里出了事,顾姑娘也不算外人,小老儿也就不瞒你了,是三姑娘不知道为何突然给老夫人下毒了。”
白掌柜痛心疾首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颜老夫人经过顾南乔的医治,病情已经稳定了,并且一步一步往好的地方发展,谁知道今儿晚上,厨房送来了一碗拂去了油花的鸡汤,老夫人便喝了两口,谁知不到一盏茶时间,老夫人就呕了一口血。
连忙请了大夫来诊治,确定颜老夫人是中毒了,还是很稀罕的毒,县城的大夫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眼看颜老夫人生命垂危,颜夫人顾不得天黑路远,连忙遣了白掌柜来蒲家村相请。
人命关天,不敢耽搁,顾南乔急匆匆的拾掇好自己,便跟着白掌柜走了。
墨玉珩不放心,也陪着一块儿去。
马车飞速在路上行驶,顾南乔这才问起了颜老夫人中毒后的所有细节。
从蒲家村到县城,不管是走水路还是坐骡车都需要两个时辰左右,可坐马车就不一样了,堪堪不过半个时辰,马车入了城,很快便停在了广聚轩门口。
墨玉珩率先跳下了马车,转过身扶着顾南乔下了车。
初冬的夜里,寒风凛冽,一下马车,顾南乔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好在她早有准备,带了加厚的外套。
三人急匆匆的往后院走去。
此时的后院,灯火通明,丫鬟、婆子、小厮全都蹑手蹑脚的干活,生怕吵到了里面的人。
在去往颜老夫人房间的小道上,有一处灯火通明,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
而她面前还站着两个婆子,似是在看管着她,生怕她逃跑。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颜钰语。
顾南乔匆匆瞥了她一眼,随即大步往颜老夫人房间走去。
颜老夫人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大夫满面愁容的坐在一起商议着颜老夫人的病情,可他们只是普通的大夫,治一些小毛病是没有问题,碰到毒这种东西就束手无策了。
颜夫人正在给颜老夫人擦拭嘴角,见到顾南乔来了,她快步迎了上来:“顾姑娘,你快给我娘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
顾南乔点点头,安慰她道:“不用着急,我先看看。”
这里这么多大夫,可颜夫人最信任的就是顾南乔了,此时她来了,颜夫人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觉得任何的病症到了顾南乔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当然了,要是连顾南乔都无法医治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颜夫人眼眸黯了黯,对于罪魁祸首颜钰语更是恨之入骨。
颜老夫人面色暗沉,如同失去了生机的植被,昏睡着,探了探她的鼻息,很是微弱,似乎下一秒就会离去。
脉搏缓慢,皮肤的温度低于常人的体温。
异眼在颜老夫人身上扫了一圈,中毒颇深。
异眼能检测出她中毒了,却不能确定中了什么毒,顾南乔拿着银针在颜老夫人的指尖上取了一滴血,加入了一种白色药粉,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蛇毒。”顾南乔笃定的说道:“这种蛇毒不强,但是要清除很难,我开个方子,你们赶紧去抓药,我先给老夫人行针,看看能不能逼出一些毒素。”
徐长卿三钱、一枝黄花和盐肤木各十钱。
“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要快。”顾南乔说道,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何种蛇的蛇毒,顾南乔只能用通用应急的方子。
颜夫人连忙喊来了心腹,让她拿着方子去抓药。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几位老大夫看到颜夫人请来的神医,居然是一个黄毛丫头,自尊心受挫了。
他们可都是方圆十里数得上名号的大夫,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就连县令大人见到他们都会给他们几分薄面。
世上没有人会不生病的,讨好一个大夫很是重要。
“颜夫人,恕老夫直言,您请来的神医
就是这位?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
其中名声最响、资历最老,最是爱面子的陈大夫忍不住出声道:“连我们都束手无策的毒,就凭她一个丫头片子能解了?老夫可不相信。”
他吃过的盐都比眼前的黄毛丫头吃过的饭多,没道理他没法子,反而是眼前的黄毛丫头有法子。
顾南乔听到了没搭理他,而是忙着手上的事情,蛇毒已经扩散了,这样行针也许会白忙活一场,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适得其反,顾南乔集中精力,手法熟练的行针。
倒是颜夫人为她仗义执言道:“陈大夫,我倒不是这样认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顾姑娘年龄虽小,但是她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上次我娘病重,也幸得她出手相助,这才化险为夷。”
在她看来,眼前这群只会吃白饭的老大夫还真比不上顾南乔。
顾南乔一来,直接就能确定病因,反倒是这几个老头子,商议了大半天了,连是什么毒都没讨论出来。
还觉得很厉害,说着各种大家听不懂的话语。
陈大夫脸色黑如锅底,他不敢反驳颜夫人的话语,只能讪笑的撇开了头,只是在看到顾南乔时,眸色沉沉,眼里浮现出了一抹不以为然的神色。
一个小丫头片子也配跟他相提并论?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顾南乔针法刁钻,一套行针下来,颜老夫人吐出了一大口的污血,终于苏醒了过来。
只是依旧虚弱。
好在很快苦药子汤就熬好了,顾南乔亲自喂她喝下。
不到一刻钟,颜老夫人发黑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如同枯井般的眼眸也恢复了一丝神采。
颜老夫人见到顾南乔,很是意外,“顾姑娘,麻烦你了。”
“老夫人说的什么话,医者仁心,这不过是南乔的分内事。”顾南乔笑着说道,又给她把了把脉:“老夫人身体里还有一些残毒,等会儿我会再次行针,过程有些痛苦,还望老夫人忍耐一二。”
颜老夫人笑了,眼神慈祥:“顾姑娘客气了,你是大夫,我是病患,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颜老夫人活到了这把年龄,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对于小小的疼痛,她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想到了给自己下毒的人,颜老夫人眼里掠过一抹悲伤,她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对她下手的人会是自己家里人。
等颜老夫人休息够了,顾南乔这才再次行针,这次速度更快,大家看的眼花缭乱,等到她手停下来的时候,就见她用银针挑破了颜老夫人中指,而后一滴滴暗沉沉的血流了出来。
“好了,我给您开副别的汤药,喝三天,这蛇毒才算是清理干净。”顾南乔说着,又写起了方子。
颜老夫人静静的看着她,等顾南乔写完了方子,她才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顾姑娘,老婆子请教你一个问题,我中的蛇毒,毒性如何?又是如何才能使人中毒?”
顾南乔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绪,有条不紊的娓娓道来:“您中的蛇毒,毒性不强,否则也拖不到这个时候,世上毒性强的蛇毒比比皆是,而这种蛇毒,毒性虽不强,但是解毒过程非常繁琐,失败的可能性极高。”
“至于她是如何下毒的,我想您晚上吃了什么食物,才能从中找到答案。”顾南乔实话实说。
她不可能空口白牙胡乱说一通,任何事情都需要证据,否则就是欺骗他人!
颜夫人连忙道:“食物都在桌上,陈大夫说是鸡汤的问题,顾姑娘你看看,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晚饭并不丰盛,颜老夫人久病卧榻,能吃的东西有限,不过是一碗鸡汤、红枣粥、三小碟子的小菜。
顾南乔仔细的看了一遍。
一旁的陈大夫冷哼:“装模作样。”
都说了是鸡汤出现了问题,这个黄毛丫头还装模作样的检查。
倒是另一个大夫,好奇于顾南乔查探的方式,他提醒道:“这位姑娘,是鸡汤出现了问题,你可以不用查了。”
顾南乔道:“我知道是鸡汤出现了问题,但是鸡汤里面可加了不少的东西,你们可知道这毒是从哪里来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大夫一愣,陈大夫反讽道:“难不成你知道?”
“当然,不知道源头又如何能彻底根治呢?”顾南乔脸上绽放着自信的笑容,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让人不由自主就被她的自信给吸引。
“哦?是吗?那你给我们好好说说,让我们大家学习学习。”陈大夫说道。
话是说的客客气气,可是话里的冷意和轻蔑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对于陈大夫这样的大夫,墨玉珩很是生气,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周边泛着冷意。
顾南乔见他这样,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用帮忙。
这点挑衅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对于这样自视清高,认为自己医术天下第一的大夫,想要打他的脸很简单。
只要把他治不好的病治好,就能让他难堪。
打人脸这种事儿顾南乔还真是不想干,无奈对方咄咄逼人,不拿出点真本事恐怕难以让他信服。
“炖鸡汤的药材可不少,当归、党参、川穹、北芪、枸杞、、、、、、等等,但是这里面有一样东西你们难道就没发现问题?你看看这个类似川穹的药片是什么?”
顾南乔笑吟吟地问道:“你们家药铺里的川穹长这个模样吗?”
川穹晒干后,切片后是不规则形状,眼前的这片药片和川穹切片后的形状相差有些远,其次则是表皮颜色。
川穹外表皮为黄褐色,有皱缩纹,切面黄白色或者黄灰色,具有明显波状环纹或者多角形纹理。
而眼前的药材片,为褐色,皱缩纹则是只有浅浅一道,切面处却是灰色的,有纹理,但是却是圆形的。
川穹质地坚实,不易碎。
顾南乔一边解说,一边用手轻轻压了一下,放在她手心里的药材片立刻掰成了好几掰。
“还需要我再多讲解一些吗?这些可都是基本常识。”顾南乔清淡的话语,却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陈大夫几人脸上。
让他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陈大夫不愧是其中楚翘,哪怕被顾南乔这么打脸,他还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反问道:“既然你说这不是川穹那是什么?总不会这就是蛇毒的来源吧?”
对于陈大夫的故意刁难,顾南乔依旧是不喜不怒,她看着眼前的药材片,抽丝剥茧:“和川穹长得像的药材可不少,而其他植被更多,它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从它这里能得出三点结论。”
“第一,这些药材片是有人精心准备的,而且还放在蛇毒液里面浸泡了不少时间,这才导致这些药材片在烹饪时,由于温度过高,把里面的毒素和鸡汤混合在了一起。”
“第二,这些药材片是有人故意和川穹混在一起的,是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还需要颜夫人去查证,毕竟广聚轩是做生意的地方,这些药材片若是不小心放入了食客的汤里,怕是会出大问题。”
颜夫人听了以后,连忙招来了人,让人去把川穹这些炖汤的药材全都找出来销毁掉,明儿重新采购。
“第三,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要取了老夫人的性命还是要谋害颜家众人的性命?我倾向于前一种,否则的话,现在绝不会只有老夫人一人中毒,怕是颜家大半主子也被毒倒了。”
颜夫人听到这里,贝齿紧闭,手紧紧的攥着帕子,后怕不已,还好颜老夫人没出什么意外,否则的话,她有何颜面去面对颜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