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鹿白还是耳尖地捕捉到了赵则骞带着叹息意味的回答,这个回答有点答非所问,但是又意味深长。
“我去找伙计准备点热水和早饭,你收拾收拾”赵则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交代了李鹿白一句,就转身出去了。
李鹿白看着掩上的门扉,隐隐从刚刚离去的背影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低落的情绪。她仔细琢磨着赵则骞刚刚的那句话,联想到现今皇帝已经到了亲政的年纪,难道是被排挤出京的?但是以赵则骞的能力,会这么轻易地说被排挤就排挤吗?还在这偏远的小客栈里发出那样伤感的叹息。
不应该啊!李鹿白莫名就觉得赵则骞根本就不在乎在朝中的那点权力,他叹息的应该是别的对于他来说更加重要的东西。
赵则骞回来的时候一手提着一桶热水,一手端着一个装满食物的餐盘。李鹿白正在束发,见状赶忙放下梳子,迎上前接过了餐盘。
“店里的伙计呢?怎么没人帮忙?”
“掌柜说伙计都出去瞧热闹了,客栈里人手不足。”赵则骞提着热水进了屋,反手关上了房门,阻隔外面的寒冷。
“瞧热闹?”李鹿白瞅了眼窗外,这冰天雪地的有啥热闹可瞧的?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啊?
赵则骞见她一副好奇的样子,便道:“你若好奇,待会儿我们出去走走。”
“嗯?今儿不走吗?”李鹿白惊讶。
“不急,多留一日也无妨。”赵则骞将热水倒进盆里,“你梳洗一下,我们用过早饭后便出去看看,这小城里有什么热闹好瞧。”
李鹿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发还没有束好,想着自己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小跑着回到梳妆台前,重新拿起梳子,对镜梳发。然而见着镜子中赵则骞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她梳发的动作却不自然起来,心中隐隐觉得有一丝难为情。
是被赵则骞影响了吗?她竟然觉得梳发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李鹿白心里别扭,口中又不好意思直接叫赵则骞回避,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变得太矫情了,要真叫她开了口,她估计更加要别扭死。
“怎么了?”赵则骞见李鹿白拿着梳子,迟迟不动,便问道。
“没,没怎么。”李鹿白被赵则骞一问,更加有些慌了手脚,手中的梳子一个没拿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赵则骞更加奇怪,忍不住走近了两步,想要开口再问,却不经意间瞥见了李鹿白隐藏在发丝间通红的耳朵,在她捡起梳子重新梳起长发后,可以看清原本雪白的脖颈也已经绯红一片了,那一抹羞怯的红色一直延伸到衣领里面。
赵则骞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惊觉自己此时此刻站在这屋子里有些唐突,小声找了个借口,便匆匆掩门而去,离去的脚步竟然有些凌乱。
赵则骞走后,李鹿白也轻轻呼出口气,看着镜子里自己烧红的脸颊,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下,再也不出来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