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鹿白知道老人家是关心她的身体,也没有再坚持,点点头,依言坐了下来。
“明仪恭喜师父师母了,认了阿白这样一个贴心孝顺的孙女。”萧明仪也为周家二老高兴,不过她恭喜过后,眼珠一转,却调皮地看向李鹿白,“不过,既然阿白正式成了师父师母的孙女,那是不是也是我的晚辈了,我这平白的长了一辈,就是不知道你是该唤我一声姨娘呢还是姑姑。”说着忍不住掩唇嬉笑起来。
这个问题在李鹿白称周老夫人为“周奶奶”的时候,两人就争论过,这段时间来两人之间时不时以这个话题来嬉闹调笑,唇枪舌剑一番,如今李鹿白正式与二老认了曾亲,倒是又被萧明仪占了上风。
李鹿白也不再反击,干脆脸皮一厚认了下来,也嬉笑着道:“唤什么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我有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姨娘姑姑,叫别人知道了也是脸上有光啊。”说着微微扬起了头,一副我脸皮厚,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狂拽模样,不过脸颊上还有刚刚哭过的泪痕,声音也是沙沙的,被损了一半的气势。
萧明仪被逗得“咯咯”直笑,直拿手去打李鹿白的肩膀,两个姑娘笑作一团。
周老大夫见状假咳了两声,提醒这两个不着调的丫头席间还有别人在,心中却是叹息,原本明仪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自从李鹿白来了之后,倒是学得越发调皮了起来,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能让人放心。
“好了好了,酒也敬了一轮了,一家人之间谢来谢去,倒是冷落了客人。”周老夫人抱歉地看向赵则骞,“王爷,还请你见谅。”
赵则骞看了一眼身边人,李鹿白笑闹过后,正在擦拭之前感动流泪后留在脸颊上的泪痕。他淡淡一笑:“世间最羡天伦乐,二老与阿白上慈下孝祖孙情深,晚辈心里着实羡慕。”
李鹿白擦干泪痕,看着赵则骞不好意思地笑了:“让王爷见笑了。”说这话的时候,脸颊、鼻子、眼睛都因为刚刚哭过,全都是红彤彤的,声音也有些瓮声瓮气,整个人给人软软糯糯的感觉。
赵则骞眼中笑意更深,唇角微扬,说道:“没事,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你哭鼻子了。”低沉悦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的笑,温柔的大手伸到李鹿白的耳边,将那里跑出来的一缕碎发重新拢到了她的耳后,温热的手指无意地划过了李鹿白微凉的耳廓
李鹿白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心尖的颤抖,此时房中的烛火跳跃着爆出了一朵明亮的灯花,清脆的“噼啪”声好似在李鹿白的心上炸开,将那一瞬的颤抖又延续了些许时候,直到她的整颗心脏都开始微微发麻。
赵则骞在收回手的同时也收回了放在李鹿白身上的目光,转而向着上座的两位老人端起了酒杯:“晚辈敬两位一杯。”淡然的语气,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杯酒后,席间开始热闹了起来,周老夫人拿李鹿白爱哭鼻子的事情开起了玩笑,萧明仪也笑着附和了几句,阵阵笑声响起,而依然是话题中心的李鹿白却垂头不语,原本白皙的耳朵泛起了鲜艳的红,众人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萧明仪笑着去拉她的手,把香宁端来的牛乳茶送到了她手边。李鹿白这才慢慢抬起了头,在抬眸看向众人的瞬间才勉强敛去眼中的惊慌失措。
“怎么?你这丫头还有害羞的时候?”周老夫人看着李鹿白绯红的脸颊,笑道。
李鹿白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借势喝了一口手中的牛乳茶,待心绪更加平稳一些后,再缓缓开口,已经又是原先的那个李鹿白了。
“我脸皮厚,害羞也不让你们看出来,这脸是让这屋里的烛火熏红的。”说完,咧嘴露齿一笑,十分耍无赖。
席间又是一阵笑声。李鹿白压下心头异样的躁动,欢欢喜喜地加入到这份热闹当中,花样百出地哄着两位老人开怀而笑,在临别前的最后一晚尽一尽晚辈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