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鹿白打定了主意便怕错过了机会,在亭子里左等右等不见陆勉过来,就有些着急,干脆捧起桌上的花枝,寻着小厮离开的脚印慢慢寻了过去。走到半道却见着陆勉已经过来了。
“行之兄!”李鹿白快走几步跑上去。
“阿白?你怎么在这儿?小栓儿呢?”陆勉赶紧从李鹿白手上分走一大半花枝,又四下张望了一番,“那小子是不是又偷懒去了。”
说着歉意地看着李鹿白:“府中下人失职,怠慢了阿白,还请见谅。我这就带阿白去我书房,喝杯热茶暖暖身。”
“没有的事。”李鹿白赶紧解释,表明是自己让那小栓儿离开的,然后又将自己的请托说了出来,“我想捎封信给京中的家人,还请行之兄代为安排一下,不知可否?”
“原来阿白你竟有这样的遭遇,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陆勉听李鹿白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时也是觉得惊心动魄,关切地问道,“你身上的伤现在可好全了?”
“都好了!都好了!”李鹿白着急捎信的事,赶紧又问了一遍,“不知行之兄可能安排?”
“这……”陆勉却是犯了难,“若今日来的是我父亲的同窗旧友我肯定能够帮你,只是……你可知今日府中来的贵人是谁?”
李鹿白听陆勉如此说,已知心中念想已经落空,一时很是失落,原本的劲头都散了下去,恹恹地问道:“是谁?”
“你从京城来的,一定知道这人。”陆勉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又稍稍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道,“此人就是如今我们大晟朝最有权势的人——当朝的摄政王!”
李鹿白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了会儿才一脸不确定地看着陆勉问道:“你说谁?”
“我说是当朝摄政王!你在京城一定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吧!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他是不是……”陆勉谈到摄政王又有了新的感兴趣的话题,这次李鹿白却干脆地打断了他。
“他在哪里?!”李鹿白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一颗心好似要从胸腔里飞出来一般,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见到赵则骞,渴望到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你说谁?”陆勉被突然打断话匣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摄政王啊!你说他在这里,他现在在哪里啊?”李鹿白紧张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刚在书房与我父亲谈完话,现在正要出府去,好像是要去寻什么人……”陆勉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鹿白已经转身飞奔而去了。
“阿白!”陆勉被吓了一跳,赶紧追了上去。
李鹿白好久没有这样拼劲全力地去奔跑过了,厚厚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带起一串串雪花,由于手上还捧着一大束梅花枝,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但是她脑子里一门心思地就是往前跑、拼命跑、去见赵则骞、一定要见到赵则骞!以致于压根就想不到要放掉手里阻碍视线的东西。
“赵则骞!”在能够远远看到前面的一个背影时,李鹿白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喊出了脑子里的名字,将此时此刻胸腔里的所有渴望尽数呼喊而出,由于激动,声音甚至有些些的发抖。
李鹿白站在原地,看着前面远远的一个背影停下了脚步,虽然转身的动作有些微的延迟,但是还是很快让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是赵则骞没错。李鹿白笑了,像个傻瓜一样哭着笑了。
赵则骞在转身的时候还是不能相信前一刻自己耳边听到的那声呼喊,可是当他转过身看到远远站着的那个身影,红色梅花后面隐隐约约显现的那张脸,他一颗漂了好久的心终于踏实了,迈开的脚步一步快过一步,盯着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直到两人之间只剩咫尺的距离,直到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含笑的眼角缀着的泪珠。
她瘦了,赵则骞忍不住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