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看到姚安依然半卧在床上,盖着薄被,手拿书籍。姚安看她来了,也很高兴,放下了手中从江若那抢来的《治国策》,嘴唇微勾,问道:“你这两日忙的只见药汤不见人影,今日怎有空了?”
“不知哥哥的记忆可恢复了么?”江依试探的问。
姚安笑答:“妹妹算准了我今日恢复,才肯进来,不是么?”有些事情,彼此之间不点破,日后才更好相见,这道理两人都心知肚明。
江依避而不答,反问道:“不知哥哥何时回府去?听阿织说府里大乱,哥哥要赶紧回去主持大局才是。”
“我一庶子,有何大局容我插手?”
“姚胜无嫡子,当然是庶长子日后为他分忧。”
“你连父亲都不肯叫?”
“哥哥不也是只称老爷么?”
二人相视一笑。
“我已是秀才的身份,日后决意做官,不会从商。”姚安示意齐松把门掩住,才又开口,“父亲背着方氏将我记为嫡子了,可如今方氏被休,怕是对我做官的事情也会有影响,除非我...考的十分好。”
江依看齐松掩门,便知道哥哥在家也是对外面颇有防备的,只觉得十分心疼:“这路难走,哥哥想好了?”
“只劳烦妹妹多收留我几日。家里不太平,回去定然没法好好复习了。马上就是春闱,我已荒废许久了。”
“我晓得,哥哥还需要什么吗?”江依觉得齐松是照料不好他的,“红杏姐姐呢?要不要她来?”
姚安顿了一顿:“她...娘亲与你出事后不久,她便被我找个妥善人家嫁了,只是当时我只能先护住她,你的丫头凝霜...也怪我能力不够...”
“凝霜?她怎么了?”江依想起了那个巧言欢笑的丫头,“她不好吗?”
姚安一看便知,她离家这些年是被宠着的,难怪到现在还不知内宅的弯弯绕,也希望她一直如此,准备糊弄过去,不多说了。
可齐松这个不争气的,克制不住怒意,让江依看了出来。
“哥哥不说,你说。”她执着的偏要继续追问。
齐松本来就想一吐为快,愤愤道:“少爷假说与她有情留下了,可她为了报复,怀了老爷的孩子,又引着大夫人打了她,孩子没了,老爷自然迁怒大夫人...”
江依被这事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姚胜怎么能碰儿子的妾室呢?这不乱了纲常么?后面的事情,大约是方氏怒极,苛待了哥哥,让他差一点没命。人怎么可以如此心狠?
看江依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姚安也不再说什么,推说累了想要休息。
其实所有事都是他自己算计来的,从留下凝霜为自己所用,都是他一步步思量的。只是没想到方氏最后如此决绝,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了归来的宛奴,自己也就这样搭进去了。
后悔吗?当然是不会。只是如果宛奴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