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改变有时候会发生在一瞬间、某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但有时候它会像一个钉子一点一点的耗开你原本正常的生活,等你意识到它的寻在的时候你的生活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就像长在身体里的癌症,它就那么安静的、无声无息的生长,等有一天病发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已经满布你身体的各个器官,无法切除。
就像我再回忆起这个华丽、奢靡充满欲望和诡计的聚会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噩梦似乎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刚走进宴会的大门,就和霍振东擦身而过,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从我身边走过,如刀削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张冰冷且完美的脸完全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仿佛我们刚才的谈话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仿佛他根本不认识我或者我是一团空气。
我看着他的背影,还是那样的熟悉,只是比印象里更宽阔了一些,但这种熟悉绝对不是因为霍振东,不是因为那次拍卖会上的邂逅。这种熟悉好像已经深入骨髓,就像你能从一千个蒙着脸的人里面挑出自己母亲的手一样,可是他转过身以后的脸我不认识。
我四下寻着雅西的身影,她已经混在人群里攀谈、举杯、微笑,每次在这样的场合里,我都都觉得我和她的距离好远,我们的友谊好虚无。以前有叶莎和李媛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
每次都是我们三个抱头喝得烂醉,顾不上她已经脱离我们。可是这次只有我们俩,而且此刻我头脑清醒、眼睛明亮,我看着她熟练得转换着英文和汉语,面带微笑得和各种陌生的面孔打招呼、聊天。
那些我们曾经被我们在杂志上指指点点的面孔,雅西已经和他们熟络起来,而我却躲在角落里,怀着一颗仰慕的心,感叹着人和人之间的天壤之别。我看着人群中光彩靓丽、应对自如的雅西,很难把此刻的她和那个和我裹在一个被子里睡觉,泡在同一个浴缸洗澡的人联系起来。
我悄悄的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把她的包递给她,“左修仁要我交给你的。”我淡淡和她笑了笑。
“他人呢?”她接过包,直接夹在腋下。
“他说有事先走了。”我没说叶莎来过电话的事,听她提到左修人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觉得左修仁的离开也许和叶莎有关,我笃定那个电话一定是左修仁接的。我又想起早晨看到叶莎手机上“修仁”两个字,她把左修仁的名字存成“修仁”,还有那个黑得不能再黑的夜里,左修仁送她回来,她脸上的绯红是黑夜里最绚丽的色彩,想到这些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
“雅西,你是不是对左修仁……”我不知道该怎么问她,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颜浩现在不清不楚的回到他身边,还有席尘那个诡异的吻,比起雅西也许叶莎更需要左修仁,她急需从陆枫那段混乱、黑暗的感情里走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理的天平却悄悄的偏向了雅西。
“这件事回家再讨论吧,这个给你。”她从手套里抽出一张卡递给我。
“谁给的?”我疑惑的问。
“不知道,也许是江羽臣吧?”雅西耸耸肩,她淡淡得说,平静得没有任何起伏。
我接过那张卡,是这家酒店的房卡,“让我去房间?”我下意识得问。
“我哪知道啊,对了,公司还有点事情要我回去处理,我先走了。”她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怔怔得看着她得背影,她不会不认得这是这家酒店的房卡,可是她那么淡定、自然,好像这只是一份文件、一张表格。如果换做以前,她脸上一定写满了三八,洋溢着按耐不住的贱样子,然后我们头对着头得分享我们的艳遇,哪怕是一次激动人心的擦肩而过都不会放过。可是此刻,一个男人在他的生日宴会上送过来一张房卡,她竟然那么平静、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