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安安静静的,服侍的宫女和太监早就被遣了出去。
窗外是一株极为茂盛的凤凰树,这在北地的秋天是极为罕见的,但在这里似乎无人觉得惊奇。
惠妃从香盒里面挑了一小块香,俯下身放到了前边的鸭嘴兽铜炉里。铜盖重新被合上,发出一声金石相击的声音,轻轻地在殿内缭绕回响,空荡荡的宫殿因为这个声音显得越发静谧、幽深。
紫檀木的小圆几上,上了年头的茶壶里正散发着袅袅的茶香。柔柔素手重新拿起了那本翻阅了大半的书籍,只可惜未等主人接着翻到下一页,帘子呼啦一声响了起来。
穿着玄色常服的皇帝背着手走了进来,他面容俊秀儒雅,即使已过而立之年,依然十分风度翩翩。“怎么殿里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宫女和太监们人呢?”
惠妃放下手中的书籍,“臣妾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咱们之间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皇帝似乎对于他之前说出口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而微微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又从那种微妙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转而十分自然的接下了惠妃的动作。
“谢陛下。”惠妃神色仍旧是淡淡的,既不因皇帝的突然驾临而感到高兴,也没有对皇帝的以示亲近而感恩戴德。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完,宫殿内又恢复成了一片寂静。
惠妃低垂着头,默然无声得立在原地。
皇帝只得自己在位置上坐了,又指了指惠妃原来坐的位置:“你也坐,都是老夫老妻不用这么拘谨。”
“臣妾只是陛下后宫的一名普通妃子,岂敢枉担‘妻’的名义,还请陛下慎言。”惠妃神色无波得在一旁坐了,冷冷得开口。
“朕知道你还在怪朕,不过朕今日来并不想和你置气。”皇帝皱了皱眉,从袖子里取出来一封信推到惠妃面前。“浚儿来信了,朕知道你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是在盼着的,所以特意来送了给你。”
惠妃的面上不自觉地痉挛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冷漠。“是吗?臣妾多谢陛下体贴。”
皇帝可能看惯了惠妃的这种脸色,只是略微情急地道:“你不关心他这两年到底在外边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