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司徒策之后,江水寒带着修鱼和小宝一边闲逛返回散人驿,回到时已是傍晚时分。
“小姐,今天也不回家里吗?”莲华正在给朱姐打下手,见三人回来便询问。
“暂不回。”江水寒说道:“莲华,你先带修鱼上楼,今日出去逛了一圈也该好好休息了。”江水寒转身又对修鱼说:“我再去取些药,换好药正好能赶上吃饭,吃完饭再喝完药就好好休息。”
修鱼听着江水寒说完,并没有任何多言,任由莲华搀扶着上楼去。
晚饭后,江水寒回了自己的房间,莲华照顾完修鱼便回江家,直到朱姐和小宝也回房休息,江水寒房间的灯火一直亮着,她准备今晚再探霍府,毕竟一连潜入两次,一般人都会先消停些时候,不过江水寒就是要出其不意,来个三探霍家庄。而经过前两次,霍府的守卫定然更加严密,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叩叩。
“谁?”江水寒警惕,现在这个点,会有谁来敲她的房门呢?
没人回应,江水寒便问:“是修鱼吗?”
叩。
门口传来一声叩响,好像在说“是”一样。
“进来吧!”
修鱼推门进来,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身黑衣,手里拿着那张鬼面具,俨然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看来修鱼时已经猜到今晚江水寒要出去。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我一人便可。”
修鱼摇头,眼神坚定,一定要跟江水寒一同前去。
“修鱼你该知道我要去哪里,上次你伤了腿,你我差点就没逃出来,这次你的伤势又加重,就你现在这副身子,怎么随我去霍家。”
修鱼捂着自己的肩膀,摇摇头。
“你是想说,你的伤不碍事吗?”见修鱼点头,江水寒便马上否决,说:“不行,你的伤势如何我还能不知道吗?总之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能出去。”说着,江水寒便打算带修鱼回房休息,修鱼不愿,江水寒便皱起眉头说:“你若不听话,我可就生气了。”
修鱼从怀里掏出纸笔,写下四个字:霍家危险。
江水寒看着修鱼那七分委屈三分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说道:“修鱼你也太小看我这堂堂的散人驿馆主了吧!像这种大门大户早年姐姐我可是没少去探访过,况且只是暗中调查,我已有万全的准备,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修鱼还是摇着头,他不知江水寒之前如何,但他知道,霍家很危险。
“修鱼,你能够这样为我着想我真的很开心,不过有些事,我必须做,也只能我去做,上次之所以会让你同去是因为我刚回城,对这些事情都没有把握,又将你误当做叶空,结果还连累你肩膀受伤,我实在就过意不去,本就没必要让你为我受伤。”
修鱼摇了摇头,他左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又摇了摇头。
江水寒突然笑了一下,说:“修鱼,你无需多想,我带你回来,全然只是为了答谢你的相助,你我之间并无亏欠。你把伤养好便好,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希望能够尽我所能让你改邪归正,毕竟杀人害人终究还是会自食其果,你年纪尚轻,趁还未深陷,就不要再掺和进那些是是非非。”
听这么一说,修鱼皱着眉神色复杂。
“好了,时间不早,我就不亲自送你回去,你自己乖乖会房里休息,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
说是如此,江水寒却是目送修鱼回了房间后才提剑推门出去。
夜深天黑,江水寒施展轻功往霍家的方向前去。行至半路突然这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但见一个黑影掠过,一面带恶鬼面具的黑衣人站在江水寒面前。
“修鱼,你怎么还是跟来了?”
“什么?”那人传来熟悉的低哑的声音。
“是你。”江水寒这才发现眼前这人身后还背着一把朴刀。
“怎么?见到我江大小姐不开心吗?”叶空还是那副模样,抱着手站的挺直。
“没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你就这样一个人去霍家,江大小姐果然是胆识过人。”
“过奖。”
“胆大无脑。”
“你什么意思?”
“我的江大小姐,你还真是个十足的怪人,像这种事明明只要一句话我就可以为你办到,而你却想只身潜入霍家庄,无端将自己陷入困境之中,这不是无脑是什么?”
那张恶鬼面具上落了雨水,黑洞洞的双眼什么都看不清楚,低哑的声音也让人分辨不出情绪,江水寒微皱着眉头,这个叶空总给自己一种被压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并不舒服,她冷声说:“首先,我当初答应给你提供药只是不希望你被秋闻玉摆布,再者,我说过,我不会靠杀人来解决问题,所以,只要你不再为非作歹,我还是会按照约定给你药的,至于霍家庄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赶紧离开,别妨碍我。”
叶空突然不语,他似乎在打量江水寒,过了一会儿才说话,道:“我说可以替你办到,又不是指的杀人。”见江水寒犹疑,叶空便接着说:“大不了我答应你不杀人。”
“什么?”叶空突然态度转变让江水寒有些不惯,她还记得在百古坊叶空毫不犹豫提刀杀人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想来潜入霍家自己可以办到,其实也不需用上叶空,便说:“不必,我自己可以解决。”
“你是觉得还有十足的把握像百古坊那般可以脱身,还是不信任我?”叶空说。
“你......你别胡想,我只是不希望让他人牵扯进来罢了。”江水寒知道叶空是在提醒自己,如果百古坊那晚没有他,自己恐怕就无法脱身了。
“牵扯?”叶空道:“江小姐,你居然还会怕我受到牵扯,你以为两年来西阳城的风起云涌,我牵扯的还不够多吗?你倒是意外地天真,”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有我的原则。”
“你我既然已经达成交易,那么我就是你手里的一把利刃,你就该好好地使用,我原以为你也还算聪明,现在看来还不如秋闻玉。”
“那是因为她需要用你锋利,去抹杀一切违背她的人。”
“那你呢?”
“我与她不同,我只想你不要再受制于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
“按你这么说,我不杀人就是,我早就牵扯不清,你又何必顾虑太多。。”
叶空回答的倒也快,两人对视一阵,江水寒心想,也罢,尽管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好说:“跟上,记住,不能杀人,一切都听我的。”
“好。”
于是两人一同出发,前往霍家庄。
夜中雨势不见减弱,反而还淋淋漓漓地缠落着金皇的屋檐,翠绿的枝叶,青石的走道,艳美的花朵,还有那俯身躲在屋后的两个黑影的衣物上。
江水寒和叶空已经外院寻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刘福所在的房间,因为是仆人的住所,又在外院,所以守卫不多,又是下着雨,两人躲在屋外的树丛里并未被发现,透过窗户,屋里只有刘福一人,正伏案在写信。
“能看见他写的什么吗?”江水寒查看无果,便问叶空
“大小姐,他背对着我,我能看见什么?”叶空回道。
“一个小小的管事,大半夜不睡觉在写信,你说他能在写什么呢?”
“你不都去问司徒策了吗?还不知道他为的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你跟踪我!”
“你跟霍少爷在玉笔斋大打出手的事不用查都能知道,去完之后,你便又夜探霍家庄,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这还需要我跟踪?”
江水寒想着这话似乎也没什么毛病,便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