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哥,小转,今夜小姨安排了酒宴,我喝多了些便出来透透气,不过方才见到一奇怪的黑影落到此处,这过来一瞧却见不着了。”
黄承黄转两人听完对视一眼,江水寒便说:“怎么?两位少爷今晚是出来喝酒散心?你们不是陪义父去南淮了吗?”
“今晚是秋宗主突然相约,说是有正事相商,父亲已经启程前往南淮,我便陪二哥前来赴约。”黄转。
“哼!秋闻玉那丫头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满口胡言,简直不可理喻。”黄承背着手,显然和秋闻玉谈的结果并不好。
“还有承哥谈不好的生意?”江水寒有些惊讶,黄承可是掌管整个黄家商业的人。
“那个女人开口就要咬掉黄家南北商路八成的商户,还说什么要开拓属于她秋家的商路,谈到分利分红更是死咬不放,哪里有人像她这样做生意!”黄承说。
“她是怕明日盟主换任,又将是父亲就任,于她不利。”黄转道。
“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还真以为她自己能掀起什么风浪。”黄承不以为然。
“承哥。”江水寒心中隐隐不安,说:“方才秋闻玉也在小巷里。”
“什么?”黄转一怔,犹犹豫豫地说:“难不成...”
“我不确定,”江水寒说:“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黄转轻叹了口气,说:“确实,以秋闻玉现在的性情,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若是那姓秋的真敢派人来山庄杀人,我定叫他有去无回!”黄承说。
“事关重大,二哥,我们还是先赶去南淮盟回禀父亲。”
“好。”
“告辞。”
酒宴并没有太晚便都散了,白姝之完全醉的不省人事,送母亲回房,安置完自家小姨,江水寒才回房间,趁着酒劲一觉之后已经是翌日清晨。
叩叩叩。
“小姐,你醒了吗?”是莲华的叫喊声。
“嗯。”
“今天要过去散人驿咯!朱姐和小宝都等着你呢!”莲华端着水盆推门进来。
“好。”
江水寒起身穿衣,简单梳妆完毕,去拜见了母亲和小姨之后,就出门去了散人驿。
散人驿门户并不是很大,是一出三进的大院子,进门是一处小院,院前种着一棵大约五十年的桂花树,往里就是一个长宽不过三丈的前厅,里面整洁摆放着几张椅子,右边还有一方书案和两排书架,中间位置是一处镂空的屏风,可以看到后面还有一个小院,那里有厨房和热水房,这两进的院子二楼则空置不少的房间,是专供行人或有难之人使用的,莲华说过现在上面应该两间房住了人。再往里面的院子则是练功房和江水寒和朱姐常住的地方。
“大小姐!”正从内院端着早饭出来的女人看见江水寒,瞬间双眼发光,放下东西就小跑过来,十分兴奋地说:“大小姐!您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菩萨显灵,菩萨显灵!”
“朱姐,我回来了,小宝呢?”
“寒姐姐!”
说话间,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扑向了江水寒怀里,小男孩儿软绵绵的小脸捏着真舒服。
“小宝,姐姐不在有没有乖乖听娘的话呀?”
“嗯,小宝有好好吃饭,乖乖听话,娘说这样姐姐就会很快回来了。”
小孩抱着江水寒不愿放开,四年前朱姐带着两岁的小宝逃荒至此,朱姐的丈夫死在战场,于是江水寒便将这孤儿寡母接到散人驿居住,这一住便已经是四年,朱姐也一直帮忙八方馆里的琐事,洗衣做饭,打扫内外,有时还照顾着病人,确实是个好帮手。
“臭小子,去楼上叫书生和老爷爷下来吃饭。”
“哦~”
江水寒笑着看小宝那小个子在蹬蹬爬上楼的模样,真是可爱。
“朱姐,我不在,这里真是有劳你了。”
“大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该做的,我...”朱姐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莲华连忙递出手绢给朱姐擦拭泪水,江水寒则是噗呲一声笑了,说:“朱姐,我说你们几个也太夸张了,我一回来一个个都哭,我又没死,有什么好哭的?”
“呸呸呸!大小姐你莫要再说那种话。”朱姐紧张了起来,像是害怕什么事会发生一样,她说:“大小姐,您一定会长命百岁,无病无灾的,我天天跟菩萨说了,菩萨会保佑的,对!我得去跟菩萨还愿,对对对!”然后又急匆匆去了后院。
“莲华。”
“嗯?小姐。”
“让你们担心了这么久,真是对不住。”江水寒轻声笑了,眼中竟忍不住发酸,尽管幼年丧父,也曾忍受他人冷眼,不过一想到现在有这么多人心里挂念自己,自己真的很幸福。
“小姐,你说的什么话,像你这样的好人本就就应该长命百岁的。”莲华睁着干净漂亮的大眼睛,说的很理所应当。
江水寒也只笑了一声。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江水寒江大小姐吧?”
一男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伴随下楼的声音,一个身穿白色儒袍,头戴纶巾模样清秀的年轻男子手拄着拐杖走下楼,来到江水寒面前,拱手施礼,江水寒回礼,说道:“先生不必多礼,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姓顾单名一个哲字。”
“骨折?”江水寒瞄了一眼顾哲用竹木固定的左腿,脸上有些忍不住笑。
“非也非也,此顾哲非彼骨折。”顾哲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
“先生莫怪,是水寒失礼了。”
“无妨无妨。”顾哲倒也没太在意,他说:“我还要多谢江小姐,若非小姐这散人驿,在下这一穷苦书生流落他乡,遭逢此祸,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呀!多谢江小姐了。”说着顾哲又行了一礼。
“好了书呆子,这里没那么多礼数,你就赶紧就坐吃饭吧!”莲华是在是受不了书生文绉绉的话语,赶紧扶着书生去了后院吃饭。
江水寒摇摇头,倒也没说什么,然后小宝带着一位看上去年近古稀的老人下来也去了后院。
江水寒走到书案边,看着好些日子没有碰过这些东西,桌面还是一尘不染。下午便去府衙一趟吧!
午时,江水寒本打算出门,一个穿着青色儒袍的中年男子来了散人驿,那人是江水寒的忘年交,比江水寒年长十五岁,玉笔斋的老板司徒策,是江淮一代出名的天下知,也就是天下事无一不知,江湖人称书册先生,他常在玉笔斋讲书。江水寒喜欢听故事,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起来了。
“书册!”江水寒迎上去,“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想问一下你。”
“你这小丫头,我这连寒暄都没来得及,你就着急想问事?”司徒策早就习惯,这位看似稳重的江大小姐,其实也是个十足的急性子。
“对!你现在对秋家的事了解多少?还有那个鬼面人。”
“丫头,怎么样也得坐下说吧?”
江水寒赶紧拉着司徒策坐下,还亲自倒了茶水,司徒策摇摇头笑了笑,说道:“你以为就你知道来问我吗?秦捕头早就来拜托过我,可惜,这案子无头无尾,根本无从下手,也只能大概判断,应该是秋闻玉从西野那边带回来的帮手,可能还不止一个人。”
“连你都查不出来吗?”
“连我都查不出来的,只能说明是那些不敢为世人所知的某种隐秘的东西。”
“有那么玄乎吗?”
“丫头,这事不简单。”
“......”江水寒没回答。只是皱了皱眉头。
“你要做的事我也拦不住,不过这次相助秋家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司徒策饮了茶便起身。
“书册...”
“好了,你不是要出门吗?我这也是路过进来瞧瞧,你安好便好了,我这还得赶着去醉仙楼找蝶梦姑娘,就不和你唠嗑了,等有消息了再说。”司徒策说着便扬长而去。
“这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