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赌一把。”长秋道。
秦朗道,“陛下意属东秦还是魏国?”
长秋不答,反而道,“听说,端阳公主,是易桓的女儿。”
秦朗惊道,“难道这公主,不是真的公主?他们也太没有诚意了!”
长秋却摇头道,“魏王没有胞妹,只有宗族姊妹,他们选来选去,选了易桓的女儿,封了公主,也足以证明他们的诚意了。你可知易桓在魏国,乃王中之王,他的女儿,不是公主,却远胜公主。”
秦朗这才道,“原来如此。那九公主那边,陛下的意思是?”
长秋便道,“该谈的都谈了,也是时候结束了。你便替我回了吧,及早送他们走。”
秦朗一听,便知长秋的抉择了,忙道“是,那臻夫人,属下该如何回复?”
长秋便道,“就说,明儿早朝后,我前去探望。”
虽然根本看不清君上的表情,但是秦朗想象得到,他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正用他独有的理性和睿智,同这个世界博弈。
兴许明天,他的君上就能走出南熙殿,不再将自己捆锁,躲在黑暗里。秦朗真的怀念那个披着阳光,自信,潇洒的少年。他坚信,这个少年,属于天下,和未来。
秦朗默默转身,欣慰地,也有些惆怅,带着君上的吩咐离开了。
这日,长秋如约去了湄宫。
臻夫人一见到他,便拉着他坐了下来,左瞧瞧,又看看,满眼心疼道,“你这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多少也替你父王心疼些!”
长秋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不要紧。”
臻夫人道,“长秋,你什么苦都吃过了,这个坎儿,也一定得迈过去。过了这么久,伤心归伤心,放下也还是要放下的。”
长秋的眼神转而落寞,不得已道,“我懂。”
接着他慢慢道来,“今天来,一是为让您安心,二是和您商量同魏国和亲一事。”
“长秋决定了?”臻夫人有些喜出望外,但仍慎重地期待他的答复。
长秋心中想到,“清华因东秦而死,我万万不会,与之交好。”
臻夫人见长秋不答,心有疑惑,再次试探道,“如何?”
长秋方道,“我想过,赢桑年纪尚轻,做事谨小慎微,毫无远谋,东秦又是存亡关头,他却畏首畏尾,不敢用人,实不堪国君之任,东秦在他手上必不能长远。而魏王得虎狼之将,朝中上下,一心一意,旦遇战事,所向披靡。如此来看,我该做了个明智之举。”
臻夫人这才放下心,道,“英雄所见略同。我极力撮合你同端阳的婚事,并不全是为了魏国,其中的利弊,我也是熟然于心了。众人皆知,晖幽一战,便是东秦和魏国的决战,我只希望,在这之前,长秋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得天意眷顾一二。”
“我还想着,若是长秋决意娶九公主,那么我便要想法子将你方才说的那番话,同你好好说一说,看看是否能改变你的心意。”
长秋笑了笑,问道,“是谁教您的?”
臻夫人便道,“我说出他来,你可不要生气。”
长秋便道,“我猜一回吧,夫人说的这英雄,是慕椋吧?”
臻夫人道,“果真如他所料,你一早便知道是他。难怪慕椋先生说,不必瞒你。”
长秋会心地点点头。
慕椋的谋略,他是服气的,而且,他还是清华喜欢的人,只这一点,他便觉得自己输了很大一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