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脑子里萦绕着唯姐劝诫我的那些话,心中不断地自我肯定又否定,否定完了再肯定,就这样争斗了一路。
下车后特意绕到权煜楼下看了看,窗帘拉着,灯光也没有亮着,是睡了吧,不知怎的,只是这样远远地隔窗望着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回家以后拿出手机几次想要给权煜发个信息,最终是编好了再删除,删除完了再编,如此循环往复了几个环节,掐着手机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扔下手机闷头睡了。
第二天早上权煜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载我去公司,短信,电话都没有。化好妆以后坐在门口的鞋柜上等了半天,确认他是不会再出现了以后才叹了口气,耷拉着高跟鞋跑去坐公交,习惯了蹭车去上班的日子了,突然要去挤公交还有点不适应。
从公交上下来后楼下买了个包子牛奶做早餐,没有权煜早餐的日子还真是有点不习惯,这人整天过苦日子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但是一旦过上一段时间好日子后,再去过苦日子就觉得难以忍受了,这就是以前政治课上老师经常念叨的那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真实体现了。
宿醉的劲头还没过去,脑袋里像是有好多个小人在打架,昏昏沉沉的,感觉眼前的世界都看不真切。定了定神,对着电梯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放下手来,却是心里咯噔一下。
电梯清冷的影像里,正是昨晚负气出走的那张脸,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盯着镜中的我这个形象不佳的黄脸婆看了看,眼神似是不经意的转到我拿着早餐的手上,再转了转定在我这肿的有点离奇的眼睛上,然后迅速恢复成清冷的样子,双手插兜,眼神直直跨过我望向前方,并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内心挣扎了一下,刚想要主动说点什么,嘴巴都要张开了,却见几个同事走过来,笑着互相打了打招呼后,这几个人就特别识时务的在我和权煜中间站成了一堵人墙。
这样也好,还真是没想好该怎么去和权煜解释,现在张口无非就是你好之类不痛不痒的话,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我也不是很会应对这种场面的人,这时候张口说什么都觉得尴尬。
借着电梯的反光看了看,笑着和这一群笑靥如花的女同事打招呼的权煜,半点都见不了刚才的冰冷气息,真是奥斯卡影帝一般的演技,难为了他年纪轻轻,演技如此了得,不由得在内心默默的佩服了一把。
不过,看这架势对我的这口气,看来还是没散。还有,这人走到哪里都是光彩照人的,自带闪光灯,这满腔怒气也掩盖不住身上的吸引力,不怪这些小姑娘收不住自己,我一把年纪了也还是经常被晃得有点睁不开眼,但是之前觉得小姑娘迷恋他乃是人之常情,现在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实打实的不痛快。
咬了口包子,太咸,喝了口牛奶,太淡,没心思继续吃下去了,干脆拿到楼道的垃圾桶扔了,真是暴殄天物。要死不死的,扔完一个转身,权煜抱着碎纸机的碎屑正往外走。
赶紧扯了扯嘴角:“早啊~”
权煜:“嗯。”高冷得很,没有继续搭理我的意思。
见他没有躲让的意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小心贴着墙壁走了出来。一直到回到办公室后心里还是闷闷的,这是典型的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了。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再接再厉平息他的怒气了。
未到午饭时间肚子就饿的开始返酸水了,熬到午饭时间,跟伏姐和另外几个同事快步走到餐厅,买好吃的找了地方坐下。
奶黄包刚咬一半,就听到斜对面的小姑娘喊了句:“权煜,权煜,来这边。”
这一口结结实实咬下去以后,滚烫的奶黄溢出来,舌头和嘴角疼的有些麻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顺的时候千万不能吃奶黄包。
伏姐赶紧端过水杯,给拍了两下背,偏偏这时候一口水呛住了自己,眼泪鼻涕开始不受控制往外涌。斜对面小姑娘很是体贴的问了句:“甄柔姐,你没事吧。”
咳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嘴巴摆了摆手,接过来不知是谁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好容易平复了,只觉得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赶紧闷头继续吃饭来化解尴尬。
今天坐的这个位置很是尴尬,跟我冷战的权煜就坐我旁边,权煜正对面的小姑娘满脸通红,一脸春光,偷摸看了一眼,这姑娘约摸着应该是迎新会时候坐在权煜旁边,后来架着他往外走的那个,好像是业务部的,叫做焦语的。记得当时把权煜转移到我的肩膀上面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我装作不经意的和几个同事聊聊工作上的事情,眼前这位姑娘并不插话,一门心思扑在权煜身上,一会帮权煜挑出菜里的辣椒,一会又把自己的排骨往权煜的碗里送。而权煜也全盘接受并不拒绝,还礼尚往来的把自己碗里的虾夹给了这位焦小姐,还说什么:“你把排骨给我了,那你就没什么好吃的了,我把这个虾给你吧,你这么瘦也多吃点补补才行”。
焦语马上做害羞状,低头不语。其他一众人只是笑笑不说话,可不是嘛,这种情形在外人看来,可不是就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小鸳鸯吗?
不一会儿又听见俩人开始热切互动:
焦语善解人意道:“你是不是不爱吃土豆丝,我看你都没怎么动。要不我拿我的青菜和你换吧,我这人不挑食,只要是蔬菜我都能吃。”
权煜十分受用但是还是谦恭地说:“没事没事,我对吃的也不怎么挑剔,只是我习惯把菜类放到最后才吃,你们女孩子应该多吃点绿叶菜,这样对皮肤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