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又作揖道:“那智空大师就请多多费些心思了。”智空点头:“宋大人放心,我们必好好为那徘徊游魂诵经超度,叫它早登极乐。”
宋渝眯了迷眼:“大师看,能不能直接收了它,省的它出来害人性命。”智空意味深长的看了宋渝一眼,低头合手:“小僧会尽力而为。”
宋笠看着宋渝那心狠薄凉、自私虚伪的面孔,不由得心中反胃,手也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想着宋渝知道听琴轩之事后,又罚自己在家里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满口的礼法道德,就觉得十分的膈应。
宋渝并没有注意到长子的异样,回头说:“笠哥儿,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你陪着智空大师好好的说说府中的情况。”宋笠点头应是,宋渝便先行离去了。
宋笠陪着智空边走边说,智空却笑着问他:“宋公子心中似有不平之火难以宣泄,不知是否与这次之事有所关联?”
宋笠低头问他:“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为何有人行了大恶之事,却依旧心安理得,丝毫不见忏悔畏惧?”
智空轻声说:“物不平则鸣,看来宋公子的确有难以纾解的心事,这时间一切自有定数,所谓心安理得,或许只是人面强撑罢了,否则为何有人要开坛设法以求心安呢?”宋笠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机械的陪着智空在院子里查看。
夜里宋笠又坐在临窗桌下,独自望着天边明月,湘谣端着点心过来陪他说话,湘谣轻声宽解:“无论如何,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用别人的罪孽惩罚你自己。”
宋笠呆呆的盯着窗外:“其实以前我不是不知道,我爹也有嫌疑,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虽然沈氏过门后,爹对我大不如前,可是娘在的时候,他们是人人称赞的一对璧人,他们那么恩爱,爹小时候对我也极好,怎么会是他呢?”
自己的亲生父亲毒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仇报不报,怎么报,下不下的去这个手,想想都让人头疼不已,湘谣也不知道有什么话能让宋笠稍稍得到安慰,只有静静的陪着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宋笠才收回了思绪:“我要给娘报仇,做恶行,得恶果,这才是人间正道,我娘一辈子问心无愧,她不该这样为人所害”。湘谣问道:“那你想怎么做,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和阿绿都会帮你的?”
宋笠朝她笑了笑:“我想自己报仇,不能连累你们修行,多年父子,我还是很了解他的,我们家底单薄,宋府有今日的富贵,他可不会是两袖清风。”
湘谣怜惜的看着他:“若是以受贿之名揭发他,你就不再是富家公子了,眼前的锦衣玉食都将不复存在,你想好了吗?”
宋笠点头:“我自然知道这些,人生本就是不断地选择取舍,为了给娘报仇,我一切后果都能承受。”湘谣想着,银子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难事,大不了以后自己出银子供他出人头地便是,也就没有反对,继续陪着宋笠枯坐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