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花满溪终于放下了剑子架子,与暮洛一起拿起了锄头,可惜结果似乎并没有因为多出一位行者境高手而改变,田地依旧如常,稍有改变就恢复如初,纵然暮洛与花满溪动用全力,甚至用上了些许修为,就算田地再怎么翻覆,也会在第二天清晨复原。
两大行者境高手竟然对付不了一块庄家地?若是被云中剑宗其他剑子知晓,说不定要笑掉大牙,可事实就是如此,李中缘等六位道人这些天一直在沉默注视暮洛,他们不曾有过任何言语,一直到第四天深夜,李中缘才重新换上道袍,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他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十九剑子,幽幽道:“明白了?”
暮洛点点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泛起些许不安,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猜测,可这就是事实。
“这条修行路被某种力量封锁了,这是一条真正的死路,田地被毁掉依旧会在第二天重生,修行者的实力永远被压制在行者,而且……”
暮洛微微一顿,那澄澈的眸子中罕见浮现一抹恐惧。
“这里的人或许早就应该死了,所有的人……也许早就该死了。”
暮洛喃喃低语,却看见了花满溪那回过神来的眸子,此时此刻,这位女剑子周身剑气缭绕,雷霆古剑几乎就要出鞘,她并非激动,而是有一种莫大恐惧笼罩了她,对于一位有手段的剑子而言,当极度恐惧的时候,第一反应永远是杀人。
昏黄的煤油灯下,李中缘那干瘪的枯黄脸蛋浮现一抹幽暗,他压低了嗓音,更显得诡异:“门口那冲着咱们笑的小孩,三百岁了,可还是刚出生的模样。”
“隔壁玩皮球的女孩,两百岁,长得可爱吧,若是走出这条修行路,指不定变成一具骨头。”
“还有那鸡犬老牛,家禽出生,早都该死了,一个也没死,他们在这修行路不知活了多久了,还有九爷,我出生的时候他就这怪样子,如今这都多少年了,他还是这个样子。”
李中缘幽幽说着,一时间气氛无言恐惧,一阵孩童笑声传来,窗上一个小男孩的脑袋咧嘴冲着暮洛大笑,若是不仔细看去,还以为这男孩只剩下了一个头。
见到暮洛不理自己,这小男孩嘟着嘴跑开了,却不小心在半路摔了一跤,被一位中年妇女提着一只脚拎回了家。
暮洛哑然失笑。
听起来很可怕,可转念一想,这些村民倒还颇有几分可爱,人在修行界,身不由己,若是一无所知也许是一种幸运。
“一切都会在第二天重演,可桎梏了行者的修为,若是有超越行者境的高人到来,此局看来可以破解。”
花满溪冷静下来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确实如此,可此局一破,这些孩子又该如何,难不成直接死去么?这一切的源头究竟是为何,暮洛微笑的将目光投向李中缘,他相信这位道人一定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且,说是此路被封锁,不可能诞生超越十里行者境的高人,但不知为何,暮洛总觉得眼前这几位道人,有一位就不仅是所谓的十里了。
李中缘并不掩饰,低声道:“侥幸多走出一里,十一里高手,可看见了这修行路的源头,倒是吓得不敢出手了。”
暮洛了然,指了指腰间云中剑宗四剑,笑道:“但说无妨,自有人能顶住一切。”
如今的剑城可今非昔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有几位上人坐镇,就算是遇到了某些不可对付的存在,想来那城主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暮洛已是非比寻常,雷宗名宿看中,清风男子扬言收他做道童,两大百里上人喜欢,任是谁要找他麻烦,也得好好掂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