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残阳残喘。
而剑琴,也在此刻到了正厅门前。
剑琴站在正厅门口,抱拳弯腰道:“太太,您找奴才何事?”
安妘睁开了双眼,直起身子,看着剑琴:“知道你主子今天去哪了吗?”
听安妘如此一问,剑琴不由愣了一瞬,想了想,犹犹豫豫的说道:“主子他……一向飘忽不定,去向岂是奴才能揣测知晓的,太太这个问题,真是为难奴才了。”
安妘闭上双眼,翻了个白眼,起身朝门口走去。
剑琴见状,抱着拳向后退了两步,不敢抬头。
清冽的女声像是有一把刀子夹在里面:“你主子今天去了洛亲王府,你能不知?”
剑琴吞了口口水,抬头看向安妘,连忙替宋悠辩解:“主子会去洛亲王府,也全是为了太太啊,主子是想帮太太的娘家做些事情,一定不是因为之前和主子说过亲的那位才去的。”
安妘皱眉:“我何时问他为何而去了!”
剑琴连忙低下头去:“那,太太,想问什么?”
安妘抿唇,“哼”了一声:“你也是太心大了一些,他一个人去洛亲王府去了一天,连个消息也没有,你身为他的近侍,竟然一点也不关心,一点行动也没有。”
被安妘没头没脑的数落的剑琴,很是委屈:“冤枉啊,太太,奴才今儿并非什么也没做,主子出门之前,觉得事态严重,让剑琴好好保护咱们园子来着,今儿午时左右,洛亲王府那边的人来咱们熙园这边转了一圈又一圈,要不是奴才机敏,熙园这边早就遭殃了。”
安妘听后,也觉得自己有些为难剑琴了,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你去拿身干净的衣裳到太医馆那边,将你主子给我接回来!”
听后,剑琴应了,转身要走,却又转身看向安妘:“太医馆?主子他……怎么了?”
安妘按了按额角:“你主子今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儿,下次你主子要是再这样出去一天有异常情况,你得带着人去找他,知道吗!”
剑琴听后,颔首,低声道:“太太说的话,奴才本不该驳斥,但奴才毕竟是得听主子的安排才行,现在主子被圣上闲置在家,侍卫处和京外的军力,主子轻易动不得,而因着老爷是骠骑大将军的缘故,主子也一直避嫌没有养过练家子,一时被闲置在家,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而这些人……”
安妘听到此处,也大致明白了许多,低声道:“而这些人,又都被夫君全部用来保护熙园了,是吗?”
剑琴点点头,没有多言。
安妘闭眼轻叹一声,再睁眼时,看着外面如火烧一般的天空,就好像看到了那人身上的鲜血。
她看着外面的天,久久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见安妘陷入沉默之中,剑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转身离开了这地方,按着安妘的嘱咐,要将宋悠从太医馆中接回来。
而安妘在剑琴离去后,忽然想起了一封信。
一封一张从周游人手中得来的——宋悠给自己的信。
踩着雨后的落叶和落日的余晖,安妘一路走到了鳒鲽院中。
她进到屋中,西暖阁、东暖阁中四处翻寻着那封信。
一直以来,她总是在猜,在不安,可今日听了剑琴所说,似乎宋悠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在争斗之中保她而舍自身的打算。
是不是,这个人真的早就将自己放在了心上?当成了唯一?
架子上、书案上,翻找许久,零零散散的,许多东西都散落在地,那封薄薄的信件,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安妘有些负气的坐了下来,将手旁的妆奁一拉,却见到了抽屉当中躺着的两串紫珍珠手串。
一串,是郡主扯坏,她从新穿起来的,一串,是宋悠亲手给她的。
安妘缓缓将两条手串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一时心中情绪翻涌,五味杂陈,说不清悲喜。
偏偏,始作俑者已经站到了内室门前,扬声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要把这里拆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