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碧霜做事的速度倒是不慢,安妘交代的事情,不到一天,已经将打好的金粉给安妘送到了太医院的制药堂中。
安妘收了金粉,便去药房当中找人取了一些月见草和玫瑰花。
玫瑰花是新鲜的,月见草却是干的。
安妘将碱水淋了玫瑰花后,上火蒸上,又泡上了干的月见草后,忽然想到既是给太后的贺礼,便该寻一个好的容器来装臻时玉容膏。
见安妘绕着蒸锅转了一圈,碧霜蹙眉问道:“姑娘,怎么了?”
安妘叹了口气:“碧霜,你说找造办堂的宫人们帮咱们做一个流光溢彩的瓶子,需要多少钱?”
碧霜蹙眉想了想:“什么样的瓶子?”
安妘比了比,:“五六寸吧,精巧一点,别致一点,能装下咱们给太后娘娘的寿辰贺礼就行。”
碧霜点头,边想边说道:“其实材料,倒是没有多少钱,但难在是让造办堂的师傅们做,多少得让师傅们捞着一些油水,油水越多,做得越好。”
听后,安妘垂眸,缓缓点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碧霜,一百两够吗?最好明日就做出来。”
碧霜连忙道:“够了!”
安妘看着蒸锅上面已经有水汽上腾,脸上不由笑了一下:“那,就去做吧,什么样子全凭师傅喜好就行,但你要和师傅说清楚这擦脸膏子的名——臻时玉容膏,好让师傅有想法。”
碧霜福身点头,转身便又走出了制药堂。
干的月见草在水中渐渐舒展了身子,安妘低头看了看,满意的笑着,将泡着月见草的水也倒了出来。
将月见草上淋上碱水后,便也开始上锅蒸了,而蒸着玫瑰花的笼屉里已经散发出玫瑰花的香气。
安妘凑到跟前去闻了闻,满心喜悦。
她拿着软布垫在手上轻轻的打开笼屉上的盖子,盖子上能瞧见星星点点的红色汁液。
而此时此刻,在官道的某一处上,也有这样的红。
只是,那是血。
是宋悠的血!
血渗透衣衫,顺着剑流下,掉在土地上。
宋悠退后,用内力将没入身体的剑弹了出去,点了身上几大穴道,让血液不至于从伤患之处喷涌而出。
他咬牙看着那黑衣剑客:“你是单来杀我的!”
那黑衣剑客话不多说,抬手挥剑,脚下步法变化,朝宋悠刺去。
宋悠格挡,朝安珏喊道:“带着公爷跑啊!”
安珏从地上爬起,扶起辅国公犹豫片刻,宋悠将对方的剑打开,喊道:“走啊!别拖累我!”
听见宋悠这一声喊话,安珏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拉着父亲顺着官道一路跑远。
黑衣剑客,只管纠缠宋悠,招招尽现杀意。
宋悠不敢大意,凝眸盯着对方的出剑:“你的目标果然是我!你是谁的人!”
黑衣剑客的脸躲在斗笠下面,声音越发听着森寒无比:“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就可以了。”
话毕,剑客的剑尖又朝宋悠刺去,宋悠的剑尖朝剑客的手腕而去,剑客将手一躲,撤了一步。
两人互相对立,无人再动一步,却都保持警惕。
那剑客冷笑:“果然如传闻所言,宋悠不杀人,但却有一手好剑法能断人手筋脚筋。”
宋悠抬手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笑得格外开心:“你倒是对我格外了解,你叫什么名字?”
剑客闻言,将斗笠摘下,露出一双冰冷幽深的眸子,以及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
宋悠咳了一声,口中腥甜,他没有将血吐出,反而咽了回去,脸上依然笑着:“原来是水上流痕刀率客,杀手组织聆音宫的七杀之首,被你盯上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活过一个月的,能买动你来杀我,这个人可真是给我面子啊。”
刀率客似乎是笑了一下,周身起风,内力上提:“没有人告诉过你,受伤之后说话太多会损伤真气吗?”
话甫落,刀率客已经又提剑朝宋悠冲去。
官道中,双剑相碰,又嗡鸣出声。
而安妘手中,刚将蒸着玫瑰花笼屉的盖子拿起,下一刻却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晃动着发出声响。
红色的玫瑰花汁子散落在地上,斑驳一片。
制药堂里帮忙的小太监闻声跑过来,连忙问道:“姑娘,您这是……”
安妘愣了一下,笑道:“我手一时没拿稳,还得劳烦公公收拾了。”
小太监笑道:“无妨,无妨,姑娘您没事就行,左右就是个笼屉掉在了地上,没出大事就行。”
安妘点头,随后去到了药房当中去取玫瑰花。
制药堂中的小太监已经又生好了火,安妘一进门,就将安妘手中的玫瑰花接了过来。
小太监帮忙打理后,安妘忙淋上碱水,扣上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