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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停顿

伸向茶杯的纤手有了片刻的停顿,而后摆弄起杯盖,淡然道:“胡说什么,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天华的大局。”

“母亲,儿臣既然是您的儿子,就理应提醒您。不要以为这些年,皇后整日躲在房中吃斋念佛,您占尽上风,所有事便可如您所愿。这么些年来,后位不一直都稳固难撼吗?您为成蛟做尽一切,不也难偿所愿。母亲,有一句话说得好,锋芒不可太露。您如今是锋芒毕露,当心最后会伤了自己。”

到底是血浓于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她提出警告。

“够了!”端妃一声怒喝,手里的杯盖也因之与茶杯相撞,发出脆响。

看着母亲满是怒气的脸庞,铭幽自嘲地笑了笑,心下明白,如今的端妃已是得意到听不进逆耳忠言的地步。

“去看绮罗吧。”端妃收了怒气,下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

眼见湖蓝色的身影在视线范围内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端妃低声道:“听说,他与太-子-党有来往。延煜,我的儿子跟我不是一条心。”

恭立在端妃身旁的延公公只轻轻摇了摇头。他脸上那几条吓人的刀疤,因为他略显痛苦的表情,而格外狰狞。

进入藤萝宫的前院,正好有清风拂过,满院里开得正欢的紫藤花随风摆动,蝴蝶形的花瓣乘此机会摆脱了束缚,跟着风飘飘荡荡,最后落入绒毛般柔软的草丛里。

铭幽从这花瓣雨中穿过,漆黑如墨的头发上,湖蓝滚银边的袍子上都带了不少的紫藤花瓣,仿似从画中走出的谪仙,还带着股暗浮的幽香。

殿外的宫人竟都看呆了,忘了往里通传,怕一出声就会惊飞这位俊美的谪仙。

直到他来到殿前,轻轻拂去沾染的花瓣,宫人们这才回复到现实中,有伶俐的忙上前帮忙拂拭,负责往内通传的宫人正要高声唱报,却被铭幽以手势制止。

行至洞开的房门外,正要抬步迈入,绮罗蛮横的说话声伴着某个物件与地面的强烈碰撞声传入他的耳里。

“我说了不梳!反正要嫁到蛮荒之地,梳给谁看啦!”

铭幽苦笑着摇头,难怪端妃要他来劝,这倔强的脾气,怕是连端妃都拿她没辙。

绕过前面巨大的丝质绣花屏风,果然见到绮罗正披散着海藻般的长发站在屋子中央,宫女们正小心翼翼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各种首饰、梳妆盒、象牙梳,还有各式胭脂水粉。

“你这脾气是该改改了。”铭幽语带嘲笑,“要不,以后还不知道得吃多少亏呢。”

“哥!”

见到兄长出现在眼前,绮罗一直端着的架子与坚强刹那间分崩离析。

她飞扑进哥哥怀里,语带哭腔:“哥,你总算来了!你去求求母亲,求求她,不要把我嫁到塞外好不好?!”

铭幽只能轻抚她的头发,带着痛惜,无法回答。

“好不好……好不好……”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绮罗抬起头,澄澈的眼里浮上一片雾水,却只看到兄长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也知道是自己任性了。出塞和番既已昭告天下,岂能再做更改。自己闹了这么久,吵了这么久,同样于事无补,又怎能奢望铭幽可以说动铁石心肠的母亲。

从哥哥的怀里挣脱出来,用衣袖抹去快要滴落的眼泪,深吸口气,对着哥哥强颜欢笑:“我跟你开玩笑呢。其实,嫁到塞外也没什么不好。我会过得很好的,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吃亏的。”

语毕,哥们似的拍了拍铭幽的肩膀,让他放心。

“来。”

铭幽拥着妹妹坐到铜镜前,从宫女手中接过象牙梳,细细为她梳头,“换个角度想,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若留在京城,将来,你和你的夫婿势必卷入纷争之中,赢了便罢,若输了,便是一门的性命,搞不好,还要牵累夫家的族人。远离京城,便是离了这些纷争,对胡族来说,你是天华的公主,终究是不能怠慢之人,或许还可平淡终老。”

“为我好?”盯着铜镜里兄长的脸,绮罗掩不住心底的难过,“她什么都说是为我们好。现在要把我嫁到塞外,是为我好;当年,她给你喂……”

“绮罗!”手上的动作为之一滞,低声制止她想要说出的话,“已经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绮罗咬着唇,将余下的话吞了回去。沉默地看着兄长为自己梳好发髻,又从宫女捧着的梳妆盒里挑了两支别致的金翅簪,别在她的发髻上。

想起小的时候,他也常常这样为自己梳头。也许旁人都羡慕他们兄妹有个独得圣宠的母亲,以为他们也是受尽宠爱,谁又能想到,极盛之下,他们兄妹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孤儿,在这让旁人艳羡的奢华宫房里,在众多的宫人背后,偷拭泪水,相互取暖。

他们所拥有的尊崇与富贵无法填满心底对父母之爱的渴望,然而在这深宫内院,能不能得到母亲的疼爱,却要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价值。他们也曾经得到过。尤其是铭幽,只是,铭幽出生得太早,他出生在母亲势单力薄,难与皇后相抗衡的时候,他只能被牺牲掉。等到母亲能在宫中呼风唤雨,他的价值却已远远不如成蛟。

而绮罗,她所有的价值便在于她的婚姻能为她的母亲和弟弟带来怎样的好处。

这天底下,最不能讲情,也最不该讲情的地方便是皇宫。在这里,即便是感情再好的母子,一旦掺杂进了权利,他们之间也无法保持纯粹的母子情。

即使这些道理,绮罗都再明白不过,要接受却依然困难:“成蛟……难道,只有成蛟才是她的孩子吗?我们也是呀,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别抱怨了。”铭幽早已不再纠缠这些莫名的问题,“想不想跟哥哥出去转转?”

“可以出宫吗?”

“有哥哥带着你,你怕什么。”

“那,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回宫?”

到底还是贪玩的年纪,一听说可以出宫,先前的难过、愤懑,一扫而光。

“依你。”铭幽用扇子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不过,明日一早就得回来。”

与往日只在唇边不到眼底的笑不同,此时的铭幽,看到妹妹露出久违的笑容,也从心底笑了出来。

轩辕靖亦步亦趋地跟在鸾身后,看她不是瞧瞧这家的胭脂便是摸摸那家的步摇,裙边上绣着的银蝶随着她的步伐,上下翻飞,似要绝尘而去,恍惚间,他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挽留住那只小巧、灵动的银蝶。

“干什么?”鸾被他忽然探出的手吓了一跳,见他因自己的失态而满脸困窘,她又替他解围道,“你也觉得这个好看吗?”

说着,将手中的蝶形步摇递给他。

会意的轩辕靖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笑容,仔细端详手中的饰物,余光再次瞥见她裙边上的银蝶,想到她行动起来犹如一只蹁跹的蝴蝶,叹道:“是不错。很称你。”

“公子好眼光。”掌柜立刻接茬,“这位姑娘清丽出尘,还就只有这支蝴蝶步摇最能与之相配……”

“你嘴倒是挺甜的。”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鸾再度拿过那支步摇,“把我夸得这么好,那你这支步摇打算要我多少钱啊?”

“不多,才二钱银子。”

“二钱还不多?”鸾将步摇放回原处,“这么个破步摇哪值这么多。要我说,一钱我都嫌贵。”

“姑娘,二钱银子真的不算贵了。我看您和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这点小钱您还在乎?”

“小钱也是钱,再说,买东西要物有所值,就你这个,我实在看不出来它值在哪儿。”

……

轩辕靖沉默地看着鸾和店主你一言我一语的砍价,他本想说自己买来送她,可她现在砍价砍得这么欢,他要真这么做了,不是扫了她的兴吗,也怕会让她在店主面前感到难堪。他在心底盘算,如果她真的转身走了,他就偷偷买下这支步摇,再找机会送给她。

眼见店主快要败下阵来,鸾的低价买入就要得逞,忽有一只葱白玉手拿起那支步摇,随后,众人耳边响起一道甜美清脆的女声。

“掌柜的,这支步摇我要了,多少钱?”

“二钱银子。”掌柜立刻应道。

鸾愕然的看着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不速之客招手让身后跟着的下人扔给掌柜二钱银子,心满意足的拿着步摇准备离开。

“喂,这支步摇是我的!”鸾唤住对方。

绮罗这才注意到她,见鸾满脸都是“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的表情,绮罗傲然抬起下巴,也不搭话,只转头问店主:“是吗?”

“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您是一直在还价没错,可是我可没答应卖给你。”

店主忙撇清关系。

“听见了。”绮罗看向她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无赖。

鸾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羞辱,上前拦住绮罗,咬牙道:“先来后到你懂不懂?这支步摇是我先看上的,眼看我就要砍下价了,你这么横-插-一杠子算什么?还有,你刚才那瞧不起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本小姐就是爱砍价,怎么着?”

“没怎么着。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为了些许小钱,没脸没皮的样子。既然不缺这几个钱,又何必那么吝啬,没得叫人笑话。”

高傲的态度、轻蔑的语气,使得鸾一直压抑的怒火“蹭蹭”往上急窜,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状:“你再说一次!”

“你还想打我不成,你大可试试……”

一直跟在绮罗身后的护卫站到两人旁边,只等绮罗一声令下,或者鸾不知死活的动手,便要将鸾摔将出去。

“我说,两位姑娘”眼看事态向不利方向发展,轩辕靖终于出声,“何必呢,不过是一支小小的步摇,至于让你们大动肝火吗?鸾,我们去别家看看好了,何需闹成这样?”

虽不知对方的来历,可从她说话的态度,以及身边的护卫,轩辕靖大概可以猜到对方也是出自富贵之家,真要闹起来,鸾可是半点便宜也没有。

“现在已经不是步摇的事了……”

事关尊严,鸾并不打算退让。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道散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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