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鹏鹏一听不对,忙道:“停停停停停!你带我走做什么,这是知府衙门的案子!”
卫若衣笑了,只那笑怎么看怎么觉得让人发寒:“案子是衙门的,可一个普通的生意争夺,竟然出现了牵魂引这等禁药,前些日子将军接到线报,听说北各境内发现有人使用此药,将军怀疑你同敌国有往来,带走你,自然是为了审一审你是否有旁的罪名。”
余鹏鹏一听同敌国有往来就懵了。
通敌叛国,那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卫若衣往前几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莫不是真以为本夫人会让你被关在衙门里头,等风波过去之后,再给张远道从中斡旋的机会,将你救出来吧?”
余鹏鹏脸色一变。
卫若衣见状,冷笑一声:“敢招惹将军府,也该准备好足够的胆子才行。”
没有足够的胆子,至少也要有必死的决心吧。
真以为她开了一间医药馆就是慈悲为怀、以德报怨的圣人了吗?
她可没忘,她是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恶鬼。
欺她或可有活路,敢欺将军府者,她绝不会放过。
楼知府问:“夫人同余公子说了什么?”
卫若衣退后几步,笑着答:“本夫人是在劝余公子仔细想想,到底是在哪里买的牵魂引,别受人蒙骗,顶了不该顶的罪,祸及全家。”
楼知府顿时肃然起敬:“夫人果然深仁泽厚。”
卫若衣笑着坐下,没有接话。
手却被人抓住,她转过头,对上厉钰的眼睛。
“夫君……”
不知怎么的,看到他干净的双眼,她心中竟然有些伤怀。
厉钰将另一只手也握过来,把她的两只手皆仔细的捂住,丝丝温暖传了过来,捂热的不止她的手,更有她的心。
厉钰道:“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嗯。”卫若衣点点头。
心中某个坚硬之处,似乎柔软了几分。
厉钰面色平静,漠声道:“去将张庭生和张远道二人带来,谁若是找借口不来的——”
他解下腰间的长刀,精准的丢到士兵身前,被后者一把接住。
“把腿砍了,给本将拖过来。”
他这话,不是对楼知府说的,而是对守在大堂外的士兵说的。
如此,这桩案子,便转瞬间成了军中事务。
虽是在楼知府的地盘上,但楼知府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以厉钰的身份,这种案子他就是不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何况涉及到通敌叛国,也不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可以管辖的范围。
更更更何况,这么霸道的将军,真的好迷人啊啊啊啊啊!!!
他拼命抑制住想要跟随门外的百姓们一起狂呼“将军威武”的冲动,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轻轻谈了一下桌上的沙漏,里头的沙子立刻落得更快了一些。
楼知府唇角微扬,害,在厉将军治下当知府可真有意思。
又饱肚子又饱眼福,还特么刺激!
士兵很快去而复返,带着匆忙赶来的张庭生和张远道,两人一看跪在堂中的余鹏鹏,立刻二话不说磕头喊冤。
还没人给他们定罪呢,喊的是哪门子的冤。
而奉命去“请”他们来的士兵,是什么都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张远道见喊了半天厉钰都不说话,只好改了口:“将军恕罪啊,鹏鹏这小子年纪小,生性顽劣,不知何处冒犯了将军,卑职代他向您磕头认罪,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张庭生默了默,悄悄打量了一下厉钰的神情方才愤愤的道:“早跟你说过要严加管教你不听,如今犯了事来求饶,已经晚了。将军,我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绝不姑息犯错之人,要打要罚,您可千万别手下留情。”
厉钰看着他急于撇清的模样,心头竟然有些失望。
于战场他从不犹豫,可对张庭生,他实在有些优柔寡断了。
“他是该罚,你也一样。”
张庭生微微一愣。
厉钰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丢到他面前,正是数月前厉衡收到的,神秘人给的那一封。
“这是你的字迹。”
张庭生拿起来一看,神色微僵,而后将书信猛地撕成两半,扔在地上:“将军,卑职冤枉,这,卑职怎么可能写这样的东西,一定是歹人想要离间我们的关系,好歹毒的心肠!”
厉钰看着他,轻笑一声:“是吗?刑罚营前些日子新来了一个审理官小安,极善辨识字迹,经他辨认,书信上的字迹确是你亲笔。”
张庭生愣了愣,争辩道:“区区一个刑罚营审理官,竟敢随口污蔑上级。
将军又如何得知,他不是受人指派,别有所图?
何况卑职与将军相识多年,陪伴您出生入死数次,将军当知卑职的为人,又岂能因他人几句谗言便轻易怀疑自己人!
卑职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但如今鞑子在边境虎视眈眈,正是用人之际,将军就算要论罪,也请让卑职区区之躯,死于战场之上!”
卫若衣都被他气笑了,这个张庭生,几句话的功夫,又是撇清了自己,又是给小安泼了脏水,不仅拔高了自己,还踩了厉钰一脚。
骂他受人谗言,骂他不顾大局。
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儿,欺负她的人!
要不是答应了厉钰接下来的事让他来,她真想立刻给他招呼上一个四不像啃、蛰、叮、咬痛痒全宴,教教他怎么好好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