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胜府出去之后,厉钰直接吩咐车夫:“去军营。”
卫若衣拉住他:“孩子大了,给他留点面子,要打回家打。”
厉钰看她一眼,改了口:“回将军府,来一个人去军营通知小少爷立刻回家。”
卫若衣抿抿唇,在心底默默为厉衡燃了根蜡烛。
作为嫂子,她已经尽力了。
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厉衡把青楼的名字弄来当膳房的名字更让人生气,还是他年纪轻轻的就来青楼厮混更让人生气。
厉钰又当爹又当哥,真是不容易。
思及此,她叹了口气,掀了帘子吩咐马车旁边跟行的护卫:“你去将百晓生请到将军府,就说将军府今日宴请贵客,买了朱记的包子,本夫人请他过府一叙。”
想了想她补充道:“对了,把巴先生一起喊上。”
半个时辰后,将军府大门前,匆匆赶回家的厉衡和兴高采烈来做客的百晓生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见到百晓生,厉衡自然是开心的,两人一交流,得知今晚府里有朱记的包子,那就更开心了。
进的大门,管家厉福全端来三碗汤:“夫人说近日不甚太平,未免冲撞了贵人,还请三位少爷先喝完除尘汤,驱一驱邪气,招一招福气。”
齐楚不少地方都有这风俗,而且最近实乃多事之秋,驱一驱图个心理安慰也挺好。
三人喝了汤,喜滋滋的往瑞丰楼赶,刚到门口,厉衡和百晓生想同新来的巴音炫耀一下“瑞丰楼”这个名字,却发现那三个字已经不见了,转而被“静膳居”三字代替。
莫名的,厉衡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去看他百哥,正好对上百晓生看过来的视线。
厉衡喉咙一紧:“百,百哥,好像出事儿了。”
百晓生拉起他就跑:“我的傻老弟,哪里是好像啊,这根本就是出大事儿了!快跑!”
两人将将转过身,就被一大群蜂拥而至的家丁、府兵和丫鬟给拦住,众人齐声喊道:“小少爷,百公子,放弃挣扎吧,将军和夫人在里头等你们,要是敢逃跑,腿给你们打断。”
两人面面相觑,好半响,方才不情不愿、面如死灰的往里头挪。
巴音偷回来就见到这种阵仗,立刻喜滋滋的开始看热闹。
也就是手上没有纸笔,不然他真恨不能把两人脸上的尴尬画出来。
等进了院子,里头早摆好了阵仗等他们,百晓生扫了一眼,嗷嗷直叫:“辣椒水、老虎凳,小衣衣你居然对人家这么狠。”
卫若衣端坐在门口,笑得“友善”且“慈爱”:“衡弟,你哥说,辣椒水、老虎凳、吊在树上打一顿,这三样让你自己选一个。”
厉衡身躯一震,好一会儿,艰难的做出了抉择:“打,打一顿吧。”
嗷嗷待宰的同伙立刻凑过来紧张的问他:“怎么怎么,为什么要选这个,是不是比较简单?”
厉衡认真的解释:“也不是,主要吊起来打这个小弟我不是头回了,有经验,打完在榻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就行。另外两个我没经验,万一比这个还惨呢?百哥,咱们不能轻易犯险啊。”
百晓生:“……”
躺十天八个月,并没有被安慰到!!
队友不靠谱,他决定靠自己。
转过头,再一次仔细打量起刑具。
他虽然没试过,不过听说辣椒水是往人身上的伤口,或者眼睛、鼻子里灌,他的如花容颜不允许有丁点儿瑕疵,这个绝对不能选。
老虎凳嘛,听起来就凶巴巴的不说,还容易伤筋动骨,这个也不能选。
至于打一顿,最多有点皮肉伤,疼一疼,回头抹点无痕膏也就是了。
呸啊。
他反应过来,外伤直接用一发丸,再用无痕膏,痊愈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还能挨了东家的打,转手坑东家的银子,大仇得报,快哉快哉!
百晓生努力压下心底的窃喜,大义凌然道:“咱们两个犯下的事儿,岂能让你一人承担,这顿打,哥哥同你一人一半。”
“百哥!”厉衡感动不已。
“衡弟!”百晓生也很动情。
卫若衣翻了个白眼,没有感情的打断了他们:“别急,这三个是衡弟的,你另外有惩罚。”
百晓生神色一僵:“啊,这……不好搞特殊对待吧?一视同仁就行。”
卫若衣皮笑肉不笑:“那不能够,量刑而处,你们两个罪不相同,当然不能一视同仁了。”
“那,那我的是什么?”百晓生颤声道。
“你猜呢?”卫若衣道。
百晓生试探着问:“猜对了,可以不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