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钰珂刚走不久,龟奴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两盏红灯笼,卫若衣一见那灯笼有些头疼:“让你拿灯笼来照亮,你拿这个来做什么?”
龟奴手上的,赫然是瑞丰楼底下几层专用的暗色红灯笼。
两个放在一起,光没有多少,眼睛还挺疼。
龟奴没说话,弯着腰笑着将其中一个灯笼递给林知府:“林大人,您的灯笼。”
卫若衣眉头微皱,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还没等她想明白,林知府已经猛地退后一步,红灯笼落在地上,打翻了里头的蜡烛,火舌眨眼间席卷了红色的灯笼,燃烧出它此生最亮的光。
龟奴看着灯笼,摇着头有些可惜的道:“呀呀,被烧了呢,浪费东西可不好。”
听到这诡异的笑声,卫若衣感觉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
她长这么大就听过一种人这么笑——邪月教的满月。
卫若衣转过头看向阁楼的小门,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
阁楼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巴掌那么大点的地方,躲也没法躲,避也无处避。
林知府是个文官,指望不上,卫若衣二话不说,将手里的灯笼丢在地上,而后抬起右手手腕就是一箭,算是反应很快的一箭了,可“龟奴”却明显的有所防备,轻轻一侧身就躲开了。
躲开,而后朝她所在的方向深吸一口气。
舔舔唇,血红色的眼睛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垂涎:“呀呀,好香的血,好熟悉的味道。”
听闻这话,卫若衣立刻想起来,面前这个满月,应该就是陆川村曾经见过的那一个了。
所以邪月教这些满月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吗?不好好的在阴暗处待着,偏偏到处乱跑。
不是说满月轻易不现身于人前么?
可这三个月之内,她已经见过三个满月了。
其中两个都被抓了起来。
至于这第三个……
卫若衣神色一肃,微微退开些距离,抽出腰间的玉笛,正要吹,却见对面的满月手一伸,几个黑色的东西被他甩出来。
他还在怪笑:“呀呀,想找这个吗?可惜了它们先一步被发现了呢。”
卫若衣看过去,只见几只四不像一动不动的瘫倒在地上,身子都被劈成了两节。
四不像虽然不是人,但都跟随卫若衣许久,曾经数次救她于危难,今日却横死于她的面前,卫若衣的拳头不由自主捏紧。
满月顶着龟奴的脸犹自在怪笑:“呀呀,好丑的东西,脏了本座的衣裳。”
卫若衣眸色微沉:“林大人,您退后一些。”
“夫人且小心,我这就叫人来。”林知府立刻道。
说着,他将卫若衣脚边的灯笼捡起来,朝阁楼的某处跑去。
卫若衣手腕翻转,梅花袖箭箭矢飞速射出,“咻咻”箭声不绝于耳。
可惜的是,饶是卫若衣如此费力,却没能伤及那满月分毫。
还让他一直逞着口舌之快。
“呀呀,好慢啊,这么慢怎么射得中本座呢?”
“呀呀,你的虫子跟着你这样的主人,怪不得死得那么惨。”
“呀呀,你再不好好打本座可不客气了,好香的血,本座要忍不住了。”
“呀呀,你这个小筒筒里没有箭了吧,没有箭,本座可要来和血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卫若衣手腕一收,手指飞速的掐诀,她今儿个要用法诀轰死这个狗日的!
还不及成印,旁边某处忽地传来“轰隆”一声,于此同时林知府的声音响起:“厉夫人,快闪开!”
卫若衣一惊,立刻闪到旁边,还没站定,就见一块巨大,不对,巨长的木棍猛地砸下来,满月当然也看见了,想躲,可是林知府的时机和位置实在是卡得很死,木棍根本就是指着满月的背后去的,他看到了也来不及了,所以就算他反应很快,肩膀还是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卫若衣积极的落井下石,趁着他惊魂未定之际手指再一次飞快地掐诀,这一次没有被打断,法诀成功成印,精准的砸在了邪月教满月的身上,砸得他嗷嗷直叫。
解气!
非常解气!
满月面容扭曲,血红色的双眼更暴戾了几分,这回终于不再笑了:“本座要立刻吸干你的血!”
“林大人小心!”
只来得及交代这么一句,一股腥味扑面而来,眨眼间,满月已经到了卫若衣身前,这个距离,再掐法诀也来不及了。
她运起内力,慌忙拍出一掌,可她这一掌,显然比不上林大人那根木棒以及法诀的威力,满月只稍稍后退了几分,而后立刻卷土重来,这么短的功夫,卫若衣甚至只来得及退后两步。
满月的手掌,已直奔她的脖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