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莺草刚会走的时候,楼主就开始布这个局,而他真正用到莺草的时候却有可能是在十年后……
乐江氏浑身上下的血都凝住了,用十几年的时间下一手看似无用的闲棋,这样的图谋,这样的心机……难怪丈夫死前留给她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不要违逆楼主’。
此时此刻,乐江氏是真的懂了自家男人的苦心!也是真的后悔了!
“楼主开恩,求您看在莺草还有用的份上饶她一命吧!王妃是真的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明知罪妇有古怪,还留她在身边……楼主,罪妇愿一死赎罪,只求您开恩饶了莺草!她一定给您当牛做马,按您的吩咐一丝不差的做事!”
四壁不隔音,乐江氏不敢弄出多大的声音,所有的哀嚎都压在嗓子眼儿里,和着血腥气往外涌。许久,来人终于冷冷的开口,“没有下次!”
与话音同时落地的两枚灰白色的药丸,药丸落地后没像普通药丸那样四下滚动,而是反弹了一下便像粘在地上了似的,此时屋中若是点着烛火,一定可以看到药丸表面微微起伏蠕动,像是里面藏着虫子似的。
“谢楼主开恩!谢楼主赐解药!”乐江氏悲喜交加,飞快的磕头。
窗扇忽闪了一下,屋中再没任何声响。
乐江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已哭出声。半晌才哆嗦着伸手捡起那两枚药丸,一枚放进自已嘴里直着脖子吞下去。另外一枚,刚挣扎着爬起来,进里间给昏迷不醒的莺草喂进去。
初二一大早,顾绾照例去荣安堂给老王妃请安,照例吃了碗闭门羹,又照例在院门外头磕了个头,这才回来。莺草已提着小小的换洗包裹等在院子里了。
顾绾伸手抬起她的小脸,皱眉道:“你这小脸儿是怎么弄的?怎么肿了?”
莺草瘪着小嘴儿道:“我和我娘睡觉的床是烂木板拼的,昨晚不知怎么突然塌了,把我和我娘的脸都摔肿了,我娘脑门还摔破了一个大口子。可疼了!”
顾绾瞬间想到自已在贾半仙茶馆睡的那张破床,每天晚上睡觉都提心吊胆的,根本不敢随便翻身……啧,那要是塌了,自已这脸……肯定得肿成猪头!
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已的脸,刚想让人先带莺草下去擦点药。
江春草兴冲冲的跑进院子,“王妃,王爷回来了!”
“在哪儿呢?”顾绾瞬间心花怒放。
江春草笑道:“许凌刚派人回来说,王爷刚出宫,正往府里回呢,估计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啊?糟了!”顾绾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