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师突然道:“别忘了告诉你爹娘,你找到你弟弟了!”
江扶摇猛然站住脚,转身朝大祭师的方向道:“大祭师这话何意?难道您有我弟弟的下落了?”
“本座没有,你有!”大祭师阴阴的道。
江扶摇冲他单膝跪倒,弯起右臂捂住心口,“九重天上的女娲娘娘,请以您无尽的神力证明弟子的清白。若弟子欺瞒大祭师,愿受九天业火焚身之刑,生生世世无尽无休!”
声音平稳郑重,好像感觉不到断骨移动带来的锥心疼痛。
黑暗中再次传来大祭师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本座只是听了些传言,你又何必发这等重誓?难道本座还信不过你吗?”
“弟子从未欺瞒大祭师,问心无愧,不怕女娲娘娘降罪!”
“好了,你我师徒之间不必说这些,去看你爹娘吧!”大祭师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温和,仿佛真的有一丝慈爱在里面。
“谢大祭师!”江扶摇再次叩谢,倘若这会儿密室中有火烛,一定能看到他眼中的冰冷。
开启的石壁之外还是一条密道,与刚才那条密道不同,这条密道的尽头隐隐透出一丝光亮,随着那光亮越来越近,彻骨的寒意也越来越重。
江扶摇越走越快,由心到眼,所有的漠然在这一刻都化做急切。他迫不急待的冲向那片带着刺骨寒意的微光。
那是一片由千年寒冰构成的天然冰室,高高的穹顶之上挂着一颗桃子大小的夜明珠,柔软的珠光在寒冰间来回折射,构成一片朦胧的天光。
天光下,有一个画满朱砂符纹的白玉石台,上面摆着一具宽大的冰棺。石台周围,摆着十余个一人高的白玉石柱,柱头上摆着白森森的骷髅头,柱身上则用朱砂画满符纹。
血红的朱砂,神秘的符文,阴森的骷髅,构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像是在保护冰棺中的那两具尸体,又像是在禁锢他们。
江扶摇急切的冲到冰室门口,到了反倒没马上进去,先是理了理头发,又理了理衣服,最后又掸了掸鞋上的灰尘。断骨错位的右臂动不了,他就用左手笨拙的做着这一切。
把一切都整理的服服帖帖,他又深深吸了口气,将心里所有愉快的画面全都摆在脸上,露出一个明亮而温暖的笑容,轻轻的走进冰室。朝着那具冰棺深深施礼。“阿爹,阿娘,儿子给你们请安来了!”
空荡荡的冰室中起了回音。
请安来了……
请安来……
请安……
声音越荡越弱最后归于空寂,再没有他印象中阿爹欢快的笑声和阿娘柔软的夸赞声……再也不会有了!
不知是江扶摇眼里起了水雾,还是剔透的冰棺表面结了雾气,冰棺中那对人影竟有些模糊。
江扶摇使劲儿抹了下眼睛,走过去,轻轻把脸贴上冰棺。
阿爹、阿娘,你们放心吧!阿弟还活着,活的很干净……她……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