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之适时地递上了一块馒头。
“喏,先填填肚儿,晚些时候我们都要去二哥哥那的。”
“谢谢。”云岫接过白面馒头,一口咬下,含糊不清地问着,“为何都要去到那边?”
樱之对云岫解释着,每当二哥哥回岛上便会设宴请全岛的人,所有人不得缺席,若有缺席者被巡查的人发现了,就会依照二哥哥当时的心情决定是挨板子还是束住手脚挂上大石沉海。且席间会有各种各样的游戏,每个人至少要参与一项,赢则受奖,输……结果由天定。
这场筵席,杀机四伏。云岫如是想。
活在别人嘴里的“二哥哥”是何方神圣,她倒真想去会会。
“我的二姐姐可能也是……”樱之的眸光渐渐黯淡下来,她垂着头,不住地绞着手指。
“樱之!”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晋南笙手指一横,“自己掌嘴!”
“阿姊……”
“阿姊的话可以不听了是吗?”
樱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刮子。
直至嘴角都渗出丝丝血迹,晋南笙才让她停住了手。
云岫眼神一凛,这小小的海岛,着实不能掉以轻心。晋南笙也是在保护自己的妹妹,不能因多言而犯下不可挽回的错。
“你让樱之给熬些姜汁,她知晓该怎样做,然后你将露在外边的一截脖颈子与手指尖到腕处这一段都给涂满了,以免教人看出什么来。”晋南笙嘱咐道。
“好。”
樱之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沫子,她不肯抬头,低声地说:“樱之明白。”
“我先去二哥哥那,你晚些同蓝姐姐一道来寻我。”
晋南笙已褪去渔家女的装束。
她选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外罩白色轻纱。系衣裙同色腰带,腰带上以绣工点缀几朵月见花。三千青丝绾成髻,斜插金钗,不再似之前那般大步流星,莲步轻移也是别有意味。
再淡施脂粉。
她本就是美人。
朱唇轻启,再叮嘱了一句:“隔墙有耳,万事小心。”
樱之咬着唇颔首,云岫只淡然地勾勾唇角以示明白。
“其实阿姊是个很好的人哪……”樱之放眼望着晋南笙的背影,她想同云岫辩解自家姐姐并不是恶人。
“我知道。”云岫眉眼一弯,在心中默念道:樱之也是个很好的人哪。
樱之又说道:“二哥哥人称狗爷,你要如我与阿姊那般唤着二哥哥,别人只称他为狗爷或是二公子。”
“二哥哥?”
“对!”樱之往她手里再添一块馒头,“你现在是我的二姐姐了,定要记好了。”
当晋南笙到了狗爷设宴处,才意识到樱之还是说得太过简单了。
她嗤笑一声,蛾儿雪柳黄金缕又如何,百年之后谁又不是一抔黄土?
“这位妹妹,我瞧着你好生面熟。”一只手搭上晋南笙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