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南笙猛地回头。
冷眼扫过。
“这位姐姐?”晋南笙的目光落在了她染了蔻丹的手指上。
这蔻丹也染得不匀称,像是一个生手自己琢磨出的法子。
女子识趣地缩回手,有些难为情地低声说道:“对不住,我见你背影太像我一位故人了。”
“姐姐见我很是面熟,可我倒是见姐姐面生着呢。”晋南笙掸了掸刚被搭过的肩。
虽说这个女子容貌并不出众,放到人群中别人也不会多瞅几眼,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曾见过这女子。
晋南笙打量起她略显高壮的体格来。
女子竟因了她审视的目光羞红了脸,手往身后藏。
“我……我今日才到岛上。兴许我与妹妹再见上几面,你便不会觉着我面生了。”
她的声音微微上扬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粗。
晋南笙想着,也许是小门小户的农家女,打小就要下地干活,所以身子骨结实些也无可厚非。
声音嘛……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她自己的声音也算不得娇柔。
晋南笙没再多想,权当她是认错人了。
“我内急……”女子忽道。
晋南笙手一指,“姐姐且往那方去。”
果然是小户人家出来的,这些私事儿都要摆到明面上来说。
她在这里驻足观望,女子有些僵硬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像是刻意缩小步距。
“你在看什么呢?”
左眉至左眼上有一道长疤痕的男子出现在她眼前。
“青哥儿觉着这女子是否有些怪异?”晋南笙收回神思,看清来人是张青后,她随口问道。
张青挠挠头回答道:“不曾觉得。爷这次带回来许多姑娘,其中不乏风尘女子或是小门户出来的农家女,且不懂规矩的也不少,南笙姑娘定要放宽心。”
“也许是我多虑了。”
她思量着,张青的话无非是在委婉地告诉她,二哥哥这次带回来的女人都不足为惧。
“南笙姑娘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那被晋南笙注视着离开的女子行到一处无人之地,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打在自己脸上,暗骂一句:“幸好遇上个二愣子,哥哥啊哥哥,就你这乔装的本事,不出一日便会被拎去浸猪笼。”
当然,没人听见她的牢骚抱怨。
“青哥儿今日怎么没同他们在手上过几把?”
晋南笙往围作一团的赌徒看去。
那群人正在往桌上丢铜子儿,矮小的立隼撂了一篓子海鱼在上边,叫嚷着要用这篓子鱼来翻本,其余众人都在揶揄他。他是个心大的,不论好的坏的都照单全收,只要能把鱼变作筹码。
她知晓张青一向是好赌的,不和那群人混作一气反倒有些摸不透。
张青抬手抚过眉上的伤疤,摇头说道:“最近几日心上总是不安,还是收敛些。”
“令堂身体可好?”晋南笙似是想起了什么。
张青家中的瞎眼老母亲还要他领月钱回去侍奉,一对母子就指着那几吊子铜板活了。
“近日尚可。多谢姑娘关心。”
“那青哥儿在忧愁些什么?”
张青怔住,他究竟在烦恼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