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耻。”
云岫接住砸了房顶后掉下的木凳,拽住凳子脚抡圆了胳膊,不留余地地往栈渡的脸上招呼。
他手轻轻一扬,只稍稍动了两根手指,凳子便转了向,和窗边放着的青花瓷瓶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啐”,清脆的响声把在后院磨面的小掌柜给引了过来。
掌柜的眼尖,立马就看清楚在什么地方碎了什么东西,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扑到地板上,也不顾今儿还没人打扫,他捧起瓷瓶的碎片在地上打滚,这可是他祖传的瓷瓶啊。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始终不敢淌下来。
他很怕,哭出声的时候,牙齿会和这瓷瓶一个结局,全碎了,到时候勉强还能捡起来,却再也镶不上去了。
他算是领教到了这两个贵人的脾性,稍有一点不合就能把点点苗头演变成血雨腥风,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在夹缝中谋生存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云岫不由得赞道:“好功夫。”
“不及姑娘三分。”栈渡手指勾勾,矮几上摆的瓶子里斜插的几朵花飞向了云岫所站的地方。
一连好几下,花枝挨个儿扎进了云岫脚边的地板,将她圈在了里边。
“娇花赠美人。”栈渡拿着一枝小花白碧桃,放在鼻下细细嗅着。
这种桃花是有着椭圆形花瓣的白色小花,花枝是带着绿斑的褐色。
他白净颀长的手指抚在花枝上,指尖刚好触及花瓣,衬得手比花还娇嫩……
“果然是娇花配美人,最娇艳的那一枝还在美人手上呢。”云岫抬腿迈过了花朵围成的圈。
眼角微微上挑,是撩人的风情。朱唇抿成一条弧线,他的梨涡本就很浅,似笑非笑的模样更添一种“欲拒还迎”的意味。
“姑娘莫不是瞧上了我手上这朵?那便一齐给你吧。”
说罢,他双指并上,指尖带起一阵风,托着白碧桃缓缓而起,平稳地到了云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