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淳歪在了地上。
文琪把他拉了起来,搀扶他坐在了椅子里,“我们只有七天时间,你父皇的命,你皇兄的命,还有我们的命都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
一句话,傅淳眼神聚拢,握紧了文琪的手。
文琪抱了抱他。
“那我搬救兵去,你说得对,现在不能悲伤,父皇还有母妃都还在宫中”,说完,板正了文琪,深深看了她几眼,“等我。”
文琪一笑,“不是你去,是我们去。”
傅淳双眉紧蹙。
文琪一叹,“对于那个人而言,想必我还有一点份量。
能不能说动他,也只能试一试了。
父亲说得对,有时妥协也是一种策略。
况且,我本就流着他们府上的血,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能救下更多人,我不委屈。
你们能做的,琪想,我也能做的到吧。”
“阿琪~”
...
沈向昭走后一刻钟,容颉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见过殿下。”
“免礼”
...
容颉摆上了碗筷,“这里条件艰苦,两位忍耐一下。”
望着周围的哀戚之色,文琪坐在了桌前,调动情绪,“唉,有包子诶。”
她真的与众不同,如贫瘠沙漠里的小草,苦中作乐,一派生机之象,容颉也跟着微微一笑,“沈公子可要多吃一点。”
“容兄一起吃!”
深深看了眼前一对璧人,微有惆怅,一闪而逝,容颉摇了摇头,“慢用,时敏还有要务在身,不能耽搁。”
走时,容颉又扭头看了看那个小小的
人影一眼。
...
给傅淳碗里送了一个包子,“味道不错。”
“你和他很熟?”
“晋州见过,咱们一起吃过饭。”
“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夹着包子放到了傅淳唇边,调侃语气,“嗯,他是个男子,只要是男子,在你眼里都怪怪的。”
傅淳一噎。
“你紧张的样子,我喜欢。”
傅淳给她盛了一碗清粥,握住了她的手,“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文琪甩手嫌弃的样子,“有米粒。”
傅淳唇角翘起,和她在一起,很舒心,很温暖。
无论前面的路是什么。
在文琪的劝解下,傅淳睡了两个时辰。
...
勤政殿
身穿素服,头无饰品的一位中年妇人平眉微蹙,两手交叠,紧盯着搭在床上身着明黄服饰男子手腕上的三根手指。中宫方御医正在行医,郑依桐信赖之人。
妇人正是皇后郑依侗。
搭完脉后,方御医跪了下去。
郑依桐已走到床塌前,握住了床上男子的手贴在了脸颊,“我不相信你会死。”
跪在地上的方御医头触地不敢抬起。
望着地上恭敬的人,郑依桐昨日的悲戚之色已收,轻缓低低地声音,“方御医,本宫说得对吗?”
方御医头微微抬起,摇了摇头。
“不知还是?”
方御医全身心都提了起来,“卑职不知。”
郑依桐双眉微舒,“到底怎么回事?”
“虽无脉相,肤色如常,很是蹊跷,圣上许是,许”
“许什么?”,郑依桐紧张问出。
“许是有什么机缘也说不定,卑职倒是听说,圣上昏迷之前见过一位奇人。”
郑依桐蹙眉,吩咐了一声,“杏珂,昨日方中人送来的东西拿上来。”
杏珂,皇后身边的大丫鬟。
依言端着托盘,托盘上蒙着鹅绒黄帛。
郑依桐揭开来,上面静静躺着一个长长的锦盒。
手掩丝帕,郑依桐双眼已红,自语不成声,“阿惑,你,你还留着这件东西,是我,小心眼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郑依桐口中的阿惑正是盛明帝傅广的曾用名,傅惑。
盛文帝三子多夭,直到生下傅广,不得不走偏门,钦天监易算为惑,故而起名为傅惑,直到十二岁册封太子才易名为广。
郑依桐能如此亲昵称呼,可见两人当年也有过一段相处融洽的日子。
缓缓打开了锦合,抚摸过一针一线,泪眼模糊,“杏珂,方中人那日还说了什么。”
杏珂口齿清楚福身回道:“秋棠园,青衣垂,白首赋,颜家字,莫敢忘。”
随着杏珂一句一句说出,郑依桐泣不成声,这是婚前两人的第一次邂逅,那一年那一日,他也是一位青年才俊,气度不凡...
他说过要一起到白首,他说过即便给不了全部,愿把天下最贵重的东西永留给她。
白首赋,郑依桐晃了晃盛明帝衣袖,“你说话可当真。”
又凄然一笑,“我信你,你从不曾失信于我,这次也是一样。
虽中路你我曾迷失。
你亏欠我的,怎么没有弥补就撒手不管呢,这也太便宜你了,阿惑。”
对跪在地上的方御医说道:“方中人如何了?”
“伤口已清理,再过几个时辰就该舒醒了。”
“好,杏珂,安排好方中人,莫要被人认出,那是他用惯了的人”,郑依桐自顾自活在自己的情绪中,吩咐着身边的人。
“是!”,杏珂福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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