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一看就是三十多的男子唤上一声“姑姑”,江暮卿只觉得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一口茶水也这么喷了出来,呛咳了好一会儿,望向江天卓的目光之中也是透露了自己的难以置信。
然而后者却似乎对她的窘迫毫无所觉,甚至是在她投来的目光之中更认真了几分,从自家祖上就算起了两人之间的辈分,最后一句结尾不容置喙。
“我从天字辈,本就在你之下,更何况我见过你的父亲,他说我二人乃是祖孙辈,便错不了。”
江暮卿心想别说是自己了,就哪怕是往上数到江崇安与江厉,哪个也没按照这家里头的字辈来,又哪儿能算得清楚“天”字在她之下?
可偏偏江天卓就好像生怕她不答应一般,甚至说要进屋翻找他与江崇安之前的信件,令江暮卿只得是连连阻拦。
“你年长我少说也有二十岁了,断然没有给我做小辈的道理,将军还是莫要折煞我了。”
江天卓又怎能依她?肃着一张脸偏要去里间寻找,江暮卿也是拗不过他,最后只能随着他去,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样可不行。”江暮卿呢喃一声,手指也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急促的声响证明她心中的纠结。
江天卓毕竟是以后的将军,哪怕非要揪着这层关系不放,跟自己称一声长辈也就罢了,这非要说与自己是“姑侄”,江暮卿又哪里会不头疼?
然而江天卓又总是一副说不动的样子,让江暮卿很是为难。
心中这么想着,江暮卿也就咬起了有些干的嘴皮来,硬是把那一块给咬秃了,才见着江天卓把七八封信交到了她手上。
“这就是我和侯爷传过的信件,你若是不信我二人之间的关系,大可看看这里头的寒暄,总归你能认得你爹的字迹。”
他说完微微一顿,随后稍带几分笑来,“所以以后在西南军,可就要劳烦小姑姑替我美言几句了。”
调笑的意思明显,大抵是为了表明两人之间的亲近,江暮卿半信半疑的打开那几封信,随后眉心却紧紧拧了起来。
“这当真是我父亲给你的?”
“那还能有假?我祖上虽去了西面,可我在北边也曾住过几年,可以说是颇受他的照顾。这来往的信件也是那时所写,他将我当做小辈,我亦是敬仰于他。”
三两句表明自己的立场,江暮卿知晓他八成是在表明自己的可信,可她拿住信的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
“侯爷的字迹,你当时能认出的吧。”江天卓又这么问了一句,其中暗示的意思十分明显。
江暮卿于是从那纷杂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沉重的点了点头,“那我便拿回去先看看,只是你我二人虽同出一家,却并非一系,实在没必要遵守祖上的辈。日后对于将军,我还是理应敬重。”
说着她就起身告辞,路过门口的时候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