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归惊讶，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总不好在人家面前肖想。
丽贵妃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此时却还是只能笑脸相迎，随众人给两位行了礼。
“皇后今日怎么来了？”皇帝对自己这位发妻也是十分敬爱，甚至亲自起身扶了她。
后者就着他的手坐上了他身边那个位置，甚至没看那花枝招展的丽贵妃一眼，只与皇帝温温一笑。
“听说定北侯的女儿今日也来了，臣妾就想看看她如今过得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惊，目光有半数投向江家那边，另半数确实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一时之间大殿几乎落针可闻。
可皇帝对此只是脸色微变，随后将目光轻巡一圈，也定在了江厉那边。
只见他身边跟着一个少女，因遮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容貌。
“既入大殿，又做什么遮遮掩掩？”皇帝斥责一句，显然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
皇帝声如洪钟，仅一句就传过了寂静的大殿，让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江暮卿身上。而后者却也不慌不忙，伸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下，随之大大方方地行至大殿中央，给皇帝行礼。
“臣女江暮卿，叩见皇上。”
一声“臣女”，称的就是定北侯的女儿，皇帝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着，显然已经被这一声激怒。
丽贵妃在旁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却让众人都猜测起了她的意思。要知晓江崇安与江明礼都是罪臣，如今所谓“臣女”，也不过是罪臣之女。
大殿中的气氛倏然变得有些凝滞，众人之间的小声议论渐渐凝成一张蛛网，把空场中央的江暮卿牢牢困在其中，可她却不见惊慌，从容淡漠。
皇后无奈，只能是将手轻轻覆盖在了皇帝紧握的拳上，随后拍了拍。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皇后柔声说了一句。
江暮卿这才抬起头来。
她真是跪着，却也腰背挺直，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让人无端就想起了那个清风朗月的长怀君，嘴角噙笑，却无人敢忽视。
“倒是个美人儿，也有你父兄的气度。”
整个宴上初次提及江崇安与江明礼，众人则更加地屏息凝神。那场毒酒赐死的宴席几乎还在眼前，皇后却提的如此轻松随意，倒像没出过那两条人命。
江暮卿垂在膝上的双手紧紧相握，即使知晓皇后不是坏人，可也没法接受她如此轻视的态度。
而皇后却不知她心中想法，只是转头望向皇帝，“臣妾瞧着她甚是喜欢，就想替她向皇上讨个恩赐，不知皇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