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跟了自己半辈子的发妻,就算再怎么宠爱旁人,皇后的位置从来无人替代。更何况皇后的母家势大,又一心为他着想,此时他也不能驳了面子,干脆顺势点了点头,“不知皇后想替她要什么赏赐?”
“臣
妾觉得,如今皇室分支不多,着实清冷,可碍于臣妾的身份,又不能将她收为义女混淆皇室血脉,只能替她求个郡主之位,皇上觉得如何?”
郡主一位,只在诸位皇子公主之下,因而皇后为她求的这个“恩赐”别说是皇帝和众位大臣,就连长公主也十分惊讶,一时之间议论声四起,不久就有文官上前反对,其意无非是他父兄皆为罪臣。
江暮卿没为自己辩驳,而是看向了顾谨之那边,朝他点了点头。
得了如此提醒,顾谨之也不再继续闷头品酒,而是也站在文官一列,朝着皇帝躬身行礼。
平西将军是武官,在这一众文官之间显得格格不入,连那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意思。
而顾谨之却没管他们是如何神色各异,只道:“在臣看来,郡主虽为皇室亲族,却没什么实权,封不封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没必要受人所制。不过在此之前,这位江家小姐托臣给皇上献了个礼,皇上不妨看看,再做定夺也不迟。”
皇后的势力还在观望,哪怕不顾两人之间的情分,皇帝也不能当众拂了皇后的面子,是以此时干脆点了点头,让顾谨之把献礼送上来。
这样就算他不想封这个郡主,也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得了皇帝的应答,顾谨之唇角微微勾起,与自己的随从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三人抬着一个架子过来,上头红布遮掩,让人不知里头藏着何物。
“这就是你给朕的献礼?”皇帝没管里头是什么,先不以为意地问了一句。
江暮卿点了点头,向皇帝求了平身,这就走到了架子旁,一把扯开那块红布。
被遮掩的东西现出全貌,正是那把降龙鞭。
大殿中抽气与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凡有些年岁的大臣都见过此为何物,再一联系最近地下卖场的传言,纷纷猜测起江暮卿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知晓降龙鞭虽为天降,可对于皇帝来说却是不详之物,她带此物到大殿之中,简直是如同威胁皇帝。
可江暮卿却没管他们心中如何作想,只道:“先帝时降龙鞭现世,是臣的父亲亲手将之运送而回,交于先帝。承蒙先帝信任,这降龙鞭就一直放在定北侯府的库房之中,不见天日,若不是前些时候府中失窃,只怕谁也不知如此重要的东西竟会在侯府。”
“而到今日它度现世,就由臣亲自奉上,也算是替父亲了却前事。”
此言一出,有先帝时的老臣就不免想到了当日,降龙鞭置放议政殿正中,江崇安满面严肃,先帝倒是不以为然。
“朕这一生自问能从一而终,为大祁鞠躬尽瘁,害怕它一个死物能够奈何?定北侯且随意处置,若哪天朕真的脑子糊涂了,或是大祁出了什么昏君,朕还巴不得它能现世。”
如今先帝一语成谶,它真的出现在一位君上面前,而送它来的却是定北侯的女儿。
她如父亲一般将当今帝王的软肋亲手奉上,若皇帝在意,那就是彻彻底底被先帝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