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亶山的那片山林古老而又神秘,古老是因为随处可见参天老树,它们的枝干长满了青苔,连树根也裸露在了地面。胳膊一般粗的藤蔓从树桠上面垂了下来,抑或相互缠绕在一起,盘根错节。亶山的古老本就给它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它的深处更有一片浓雾弥漫的地方,让人不禁想冲散那些迷雾一探究竟。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揭开它的这层神秘面纱,而她的出现更增添了它的神秘色彩。
他也曾幻想她真如亶山一般,不仅神秘还拥有古老的寿命,不过她终究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会受伤会生病,不幸的是她连寿命都不及一般人。
箫声停,忘忧一只手拿着箫,一只手在床舷边游回,也不知道她还能再听见他的箫声吗?这样的阴雨天气,也难免让人生起惆怅。自古越是清心寡欲的人,一旦动了心,便成了最是可怜之人,更何况那些起了私心而不得之人。
自从女子辞世,忘忧就这样守在她的身边,不管天晴还是下雨,日复一日。他的住所和这座木屋隔得并不远,就是他有时候从梦中惊醒也会来这里看看她,他梦见她醒了,他梦见她在叫他的名字。
“公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辛夷和沉香几次从房间出来询问,忘忧都不回答。他们看着忘忧举着雨伞走出门来,他们也知道他要去哪里,只是习惯性这么问他,问完之后还是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这一晚,忘忧也梦见她落了水,在水里不停地挣扎,他跳入水里怎么也抓不住她的手,她越沉越低。睡梦中的人儿也在不停地挣扎,他的额头急出了汗水来。
“月儿!”
他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只看见床上的帐顶,再看看这个房间,除了映在窗纸上的月影在摇曳什么也没有。他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下床穿好鞋子,披上衣裳出了门,每当这个时候他只有去竹林看看那女子才能静下心来。
辛夷也听见了动静,这次他没有起床,沉香也没有出来。忘川的人大概都知道了,他们的公子经常睡不好觉,一失眠总爱往那片竹林跑。
“公子,姑娘已经没了,你要保重身体。”辛夷和沉香时常这样劝他,婆婆也劝过他,可谁的话他也不听。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往竹林跑,或许还在期望着那沉睡的女子有一天会醒过来。
这年秋天,一直是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就连那些茂盛的叶子也经不起这样的软磨硬泡,逐渐凋落起来。歧城那一片桃林,树叶落到树底变成枯黄,叶子有绿沈和枯黄两种颜色,上下各半,区分分明。从这一片黄绿之间望去,还能看见城中的景象,只有城西的那一座云阁高耸独立,尤为突出。若再看近些,还能看见云阁的楼上隐约有一袭绯色立在窗边,就是这样的距离也还是隔得太远了,总不见他的形容。
“公子,忘川来信。”
“念。”
“尚未研制出来。”
夜陌一直在拜托忘忧研究相思引的配方,他关心的不是解药,而是如何配制,但由于年代久远很多药材已经无从获取了。雀奴看着夜陌冷如冰川,他从来没有提起过那女子,雀阁的一切似乎还是和往常一样。夜陌一心放在处理雀阁的事情上,也开始亲力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