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交往中有种默契,不用解释,也不用明说,‘不联系’就是不愿打扰,也不愿被打扰。只是许多人却做不到,比如分手的情侣,总想时不时打听下对方是否过得好,得知对方过得好,便为自己伤神,原来离开自己的他或她还能过得幸福;得知过得不好,便为对方担忧,毕竟那是自己倾心爱过的人。又比如很久不联系的朋友,突然联系你大多数不是单纯因为想起你,想问候下你这个久违的朋友近况如何,或许是她或他要结婚了,需要得到你这个朋友的祝福了,又或者是他或她恢复单身了,想找你这个朋友叙叙旧了。那么,这种时候,他们便甘愿打破这种“默契”了。
柳葭是个很喜欢遵循这项“默契”的人,除了工作上交往,必不可少的接触,也只有莫小玲是她主动联系的最多的人了。她不需要太多的朋友,也不愿花太多时间去经营自己私人的社交网络。
只是李奕程总是能让她打破对这一“默契”的认知,比如此刻正坐在她办公室沙发上看着杂志、喝着咖啡的李奕程,美其名曰接她放年假。柳葭刚参加完总结大会回到办公室,欲收拾东西回家,便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李奕程,悠哉游哉喝着咖啡,还优雅地翻动着杂志。
“有事吗?”柳葭紧蹙着眉毛,直接开口道。李奕程缓缓合上杂志,装模做样拍了拍外套,“没事,你们公司不是今天开始放年假嘛,我来接你去庆祝下”,语气自然地仿若来接妻子回家的丈夫。
“我不用也不想跟你去庆祝”,柳葭顿了顿,转身看着李奕程,语气有些狡黠的开口,“倒是你,公司放假了,还不赶紧回去陪女人和孩子啊”。
听着柳葭的话,李奕程的脸色霎时暗了暗,“小葭,你听我解释,我跟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语气不似刚才的悠哉,反倒有些着急。
“不用跟我解释,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柳葭语气平静地回着,收拾桌子的手一直忙碌着。
“我只是帮她找了房子,她带着孩子连续在公司楼下等了三天。她来找我说跟前夫离婚了,在北城举目无亲,能投靠的人只有我。我看她原来住的老房子设施确实有些破旧,就帮她在风尚别墅附近找了套房子住下了。你本来就对我不理不睬的,我怕被你误会,就没敢告诉你。这就是这段时间全部的事情了。”李奕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生怕柳葭误会自己又跟李晓依旧情复燃。
“哦”柳葭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柳葭,心底里有那么一丝丝小确幸。突然回想到上次看到的照片的内容,一家三口和谐的画面,还有跟陈希在酒店大堂拉拉扯扯的画面,她的脸色更难看了。李奕程仿佛观察到柳葭神情的变化,走到她身后,胸膛轻烃贴近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耳语,“小葭,你刚刚是不是有点生气,是在吃醋吗?”柳葭迅速闪到一旁,声音里依旧透着疏离,“你想多了,我有什么吃醋的”,继续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小葭,你能别这样吗?我感觉我每次都是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你有一次给过我好脸色嘛”李奕程的语气里透露着丝丝无奈。
“谁让你贴了?我之前都跟你说清楚了”柳葭提高了些音量,语气也凌厉了些。她其实很害怕,害怕心里的宁静再次被打破,她的感情再也经受不住一次打击了。所以,放下过往,踏实过好现在的生活,远离他,还有远离陈翊,自己才能免遭于难。
李奕程眼眸闪了闪,“小葭,难道做错一次,就要被判死刑吗?就能诚心改过的机会都不能再给一次吗?你知道吗?这样的我好卑微,好可怜”,睫毛上若隐若现的雾气。
柳葭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进李奕程,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李奕程,不是你不可原谅,是我不能原谅自己在同一个坑里掉两次,到时候我会承受不住的”,语气平静但句句透露着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我怕了,你走吧,离我远远的”。
听到柳葭坦白心底的想法,李奕程开心地跑过去,将柳葭拉进怀里,亲吻着柳葭的额头,“你不是对我没感情了,对不对?你是害怕再次受伤,所以一直不肯接受我,是不是?”
柳葭没有任何举动,似乎默认了李奕程的话。她害怕极了,这段时间依靠药入眠的日子越来越多,她害怕回到三年前的那个状态,可是,眼前的李奕程,她的心还是一次次动摇了。
李奕程牵起柳葭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着她的手背,“小葭,我好开心,这次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此时,欲来跟柳葭告别的陈翊,站在柳葭办公室门外,听见了李奕程的话,放在玻璃门上的手顿了顿,没再敲门,转身离开,眼里是无尽的黯然和失落。“她终是原谅他了,那自己当真一丁点机会都没了”。
“叮”柳葭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柳葭从李奕程怀里出来,“柳葭,年假愉快,年后见”,柳葭迅速回到,“年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