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不待孙氏反驳,虞琬宁便冷笑一声:“孙氏如今不过是个浆洗下人,哪里有权力要求你这么做?你好歹还是个掌库的,大小算个管事,居然甘心听一个浆洗下人的吩咐?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子好蒙骗了?”
余氏:“……”
孙氏:“……”
院中众人:“……”
你倒不是三岁小孩,可也不过是个八岁小孩,反正也差不了多少啊。
不过这只是众人心声,谁也不敢说出口的,而且,天底下哪有这么厉害威重的八岁女童?也就大将军府这独一份儿了。
那余氏苦着脸道:“奴婢不敢蒙骗三小姐,的确是……是余氏吩咐奴婢的,也是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想着她再不济也是个掌事姨娘,虽说受了处置,没准儿哪天老爷就又给她抬了位份了,所以……”
“所以便想着雪中送炭,先卖孙氏一个大人情?”
虞琬宁讥诮地道:“这个的借口,倒也说得过去,不过要我看,只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且问你,我让高管家去领的东西,还在库中吗?”
此话一出,别说那余氏吓得一个激凛,就连虞琬宁身后的高管家和墨梨雪镜等人,也是一脸的震惊。
那样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在了?便是给这余氏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动府中的东西啊。
“自然是在的……”
那余氏吓得浑身抖成一团,她身为掌库婆子,若是库中少了东西,便都是她的责任,尤其是高管家今日要领的那两件东西,可是极贵重的,若是没了,便是将她活活打死,也没人能挑出半点不是来。
于是抖抖索索地说道:“高管家要的那件白狐大氅是在的,奴婢一直小心放置的,绝无问题,只是那架描金的松鹤延年屏风,因是木制的,受了潮,有些变形,怕是不能用了,奴婢一听高管家说要这物件,一时心里没了主意。
东西出问题,说到底是奴婢保管不当,所以奴婢一时病急乱投医,便来寻孙姨……孙氏,想求她帮着出个主意,并没有要蒙骗小姐您的意思啊,奴婢哪里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是么?”
这个孙氏嘴里的话,虞琬宁是半个字都不信,于是便道:“那你现在,便带高管家去将东西取出来,至于说屏风受潮变形,也不打紧,便是它被水泡了,沤成了木头渣子,我此时此刻,也要看见东西,这便去罢。”
“这……这……”
那余氏眼见着无法蒙混过关,顿时没了主意,求救似地看向孙氏。
一时竟忘了,孙氏现在连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了她。
可是,孙氏又不能不顾余氏,毕竟此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只是她这人,向来自私凉薄,到了这个时候,一心只想着不要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至于余氏的死活,她是不管的,甚至巴不得余氏即刻便被打死,好来个死无对证,将她干干净净地摘出来。
于是咬了咬牙便道:“余氏你自己弄坏了府里的贵重东西,看我做什么?”
然后又对虞琬宁道:“三小姐,您新近掌家,可能还不了解府里管教下人的规矩,像余氏这般对府中贵重物品保管不当,造成重大损失的,按规矩应当立即杖毙。”